把所有的银钱的精力都用在了孙子身上。
孙子小豆子就是她最大的希望和依靠,岳厨娘倒是不指望自己的孙子将来考功名做官,改换门庭什么的。她的愿望非常朴实,最盼的就是小豆子身体健健康康的,往后能开枝散叶儿,将来能把自家这一脉的香火给传递延续下去。这样的话,她也算对九泉之下的丈夫和儿子有了交代。
“呵呵,您这个要求一点儿都不过分,定然能心想事成的。”
聂天枢夹了一筷子凉拌红油藕片儿。
笑着道。
佐史厨今日的晚饭是羊肉片儿汤,凉拌红油藕片儿、凉拌豆角、凉拌麻油鸡丝和蒸的红薯土豆。
端饭的小子们一样儿给她来了一小份。
将小桌子上摆的满满当当的。
“汪汪汪......汪汪。”
二人正说着话儿。
外面院子里啃骨头的小哈巴狗儿,突然大声的叫了起来。
过了片刻。
脚步声儿响起。
餐堂的蓝布门帘子便被人从外面撩了起来。
露出一张笑眯眯的娃娃脸儿。
一口地道的京片子:
“咦,聂先生也在啊,您今儿个没回家去啊?”
“唔,没呢。”
聂天枢刚喝了一口羊肉片儿汤。
闻言拿随身的兰草帕子拭了拭嘴角儿。
笑着道:
“你不也没歇着么,这一下午都没见着你,在忙什么呢?”
“哎,别提了。”
宝泰闻言皱了皱眉。
一屁股坐在对面的椅子上。
端起岳厨娘递上来的凉茶喝了一大口。
一脸郁闷的道:
“定是我今儿个起床没看黄历,过了晌午开始,就诸事不顺呢。”
“怎么回事儿,说说呗?”
聂天枢心中一动。
不动声色的试探了一句。
她疑心和朱家的事情有关,毕竟,宝泰中午就负责传话儿给萨科齐。
无论是否抓捕成功,这会子都差不多该有个结果了。
即使无关,也能从聊天中旁敲侧击出点儿什么。
毕竟。
他不比自己,是个男孩子。
可以整日跟在阿克占和四贝勒胤禛身边儿。
很多事情,都比自己知道的详细。
“嗨,也是倒霉催的,中午的时候,我家大人打发我出去办事儿,可谁知道刚出了二堂那儿,就遇着一条黑狗,从后院儿里跑出来了,就跟中了邪似的一直追着我屁股后头咬。”
“啊,那你没事儿吧,没被狗咬着吧?”
“没事儿。”
宝泰摇了摇头。
又喝了一大口凉茶。
不在意的道:
“小爷我好歹练过。可惜那是知府夫人养的狗,要不是打狗还要看主人,小爷早把那小东西的肠头儿给打出来了。”
聂天枢喝了一口羊肉片儿汤。
不动声色的继续试探。
“就为了这事儿你才郁闷呀?”
“哪儿能呢,可不光是为了这点事儿,还有我家大......”
宝泰的话说了一半儿。
瞥了对面的岳厨娘一眼。
又住了嘴。
岳厨娘人老成精,自然懂得眉眼儿高低。
知道这是不想让自己听。
识趣儿的让帮厨的小子们将他的那份儿吃食端上来。
摆好。
便带着厨房的小子们都告辞去了外面忙活。
宝泰拿起筷子。
吃了一口白瓷碟子里的凉拌麻油鸡丝。
继续了之前的话题:
“哎,今儿个也是合该我倒霉,刚才那会子我家大人正气儿不顺呢。偏偏我收拾东西的时候,还不小心把大人惯常使的那个翡翠鼻烟壶给打碎了,那里面雕了牧童吹笛图,可是大人去琉璃厂好不容易才淘回来的,最后可不是惹大人生气了么,把我给撵出来啦,还说要让隆庆那小子随身传话儿了。”
“唔,雕了牧童吹笛图的翡翠鼻烟壶儿,那价钱可不便宜啊,买个好点儿的大牲口都够了,也就是阿克占大人脾气好,你小子没挨顿打算好的了。”
聂天枢在灵鹿庄园也见过不少好东西,知道这样的小玩意儿,还是很稀罕珍贵的。
更何况她经常看阿克占使用那个鼻烟壶,显然也是心爱之物。
“哎,我倒是宁愿大人让人打我一顿板子呢。”
宝泰一脸忧伤。
他说的是实话。
主子打一顿板子事情也就过了。
不打板子事情才难办。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