确实不好，但那对莫娜从来都不成问题。说话夹枪带棒只是一种昭然天下的自我保护机制，而那些在暗中繁衍的事物，那些隐藏在笑容下的恶念与企图，那才是她真正需要警惕的东西。
也许她来到这个学校也是和大部分同学一样，想要得到同龄人的接纳，想要一个看得到希望的未来。但这是否意味着她能被算作普通巫师的一员，和他们一起读书、考试后又在魔法界像人一样谋生？莫娜不知道，而这个问题也无法由自己来解答。如果艾莉森的身份在霍格沃茨公开，那等待她的一定不会是那个她想要听到的答案。
不过艾莉森在如此威胁已经直逼眼下时还能保持冷静，实在是出乎她的意料。那天乔茜前来猫头鹰棚屋对她围追堵截，所以她干脆给了对方最想要的答案——没错，她知道艾莉森很可能是吸血鬼，只是暂时还没有证据。她知道乔茜在那场对峙之后，一定会私下警告艾莉森对自己远离，这符合她的行事作风。但艾莉森为何迟迟没有，就始终是个谜题了。
但无论如何，这样的日子就要结束了。既然双方都心知肚明，那暗流明涌也只会是时间问题。莫娜有很多办法在眼下就将艾莉森的身份一锤定音，但她偏偏选择最为迂回的那种——让她心甘情愿地向自己承认，而不是趁她不备将一枚银西可塞进她的手中。艾莉森在她身边是一个特殊的存在，她能感觉得到，不确定那究竟意味着什么，但她想要保证她们是在同一战线上的。如果她在某种程度上依然保留着对自己的信任，那自己也可以将这种诡异的默契一以贯之。
莫娜如愿以偿地在礼堂找到艾莉森。届时她正坐在长桌边，小口抿着高脚杯里的饮料。当莫娜在她对面放下书包，一言不发地坐下时，她只是瞥一眼对面的人，便重新埋下头去。
莫娜取过一片吐司，抽出魔杖点个咒语，瞬间将它变得金黄松脆。她小心捏起发烫的面包边缘，将它送到嘴边，美滋滋地咬下一大口。
“厨房的家养小精灵还是没有我会掌握火候。”她心情愉快，对静默不语的艾莉森揶揄。
对面的人放下高脚杯，却没有再看她，仿佛对她的话充耳不闻。
莫娜感到异常，抛下只吃了一口的吐司看着她。
“怎么了，表情比平时还臭？”她扬眉发问，拍拍指尖的面包屑，“别告诉我这是因为你不喜欢早晨。”
艾莉森干笑一声，双手交握在面前，摆出一副若有所思的模样。莫娜将眉毛挑得更高，她今天是怎么了？
“我只是很好奇一件事，亚克斯利。”艾莉森说，语气虽慢条斯理，但也藏着一丝深埋于心的厌烦，“你到底想从我这里得到什么？”
莫娜没有料到她们今晨的对话会以这样的方式开头，一时大脑只有空白，这对向来善于临场发挥的她还真是头一遭。过了半晌，她才重新寻回自己的理智，清清嗓子——既然莫洛想要开诚布公地谈，那就给她这个机会好了。
“我想你知道答案。”莫娜平静回答，又向人头攒动的四周努努嘴，“不过你确定这是一个讨论这件事的好时机吗？”
艾莉森听罢微微皱眉，“你在暗示什么？”
这回莫娜彻底傻眼。她是打算装傻到底，还是破罐破摔地自行将秘密大白天下？
她难以置信地挑起眉，一词一顿，“你知道是什么。”
艾莉森在对面叹一口气，以一个白眼回敬，“不，我不知道，能不能帮我个忙，有话直说就好？”
莫娜膛目结舌，并且后知后觉，她已经开始被惹毛了。好啊，她想，既然想如此单刀直入，那自己也就不必再客气。
“难道从我告诉你妹妹的话里还不明显吗，莫洛？”她压低声音，凑近对方，眼睛里闪烁锐利的光，“我知道你是什么。”
艾莉森对上她的目光，刚开始没有任何反应，仿佛看着一团空气，但没过多久面部肌肉便开始控制不住，从轻微的颤抖逐渐演变为难以掩藏的笑意，最后她“扑哧”一声，将脸埋进手心，使劲压低自己喉间迸发的笑声，以免长桌上有太多人向她看来。
莫娜此刻的反应只能用懵逼来形容。
“你为什么要笑？”她彻底看不懂眼前发生的一切，语气里满是气恼。难道莫洛今天是在存心耍得自己团团转？
艾莉森听到她的话，费力地抿住嘴，直起身来，但显然还是有些克制不住她想要继续发笑的冲动。
“不好意思，只是你一本正经地说这句话，实在是太好笑了。”她努力作出认真谈话的表情，忍笑蹙眉道，“那行，仅仅在我们之间澄清一下——没错，我是个巫师，并且我觉得你也是。”
莫娜在餐桌对面惊耳骇目，甚至完全忘记自己的愤怒。
沉默半晌后，她瞪起那双漂亮的蓝眼，难以置信地摇头，“你今天到底什么毛病，莫洛？”
艾莉森眯起眼睛，好像终于能把一句酝酿很久的话说出口了。
“我倒也是很好奇，”她停一秒，然后不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