总共是八人受伤,受得都是鞭伤刀伤等用了刑的,不光如此,明仪还发现这些人的伤口上,被人为的撒了东西,是能够让伤口久不愈合,并且愈发放大这种疼痛的。
明仪给这些人上药的时候,竟没有一个人呼叫出声来。这些血肉凡胎的普通人,到底有着怎样的信念,才能忍受那些非人的折磨。
经此一事,明仪对他们更存了一份敬意。
高指导员却有些为难起来,明仪刚刚已经对他说过,有两人的伤比较严重,如果长时间跋涉赶路,根本就坚持不了那么远。
但这一群人,若是继续待在这里,也不现实。
高指导员连抽了两根烟之后,召集大家又开了一次会。
其中有位圆脸妇女拍拍胸口,道:“指导员,我有一个想法,不知道能不能行。”
她这话,立刻引起了其他人的兴趣。“什么办法,说说看呀?”
高指导员: “大家都来说说自己的想法。”
圆脸妇女道:“我娘家就在离这儿不远的水田村,那里离着长江不远,大家如果怕呆在这儿容易被发现了,可以跟着我过去,我娘家在那村边上,整个村子也就二十来户人家,也少有人往那里去。”
她说完,看了看大家的神色,高指导员皱眉思索着。
另有一人打断道:“依我看,倒不如你们这些没受伤的先走,我们自己就在这儿养伤就行。要是被人发现了,大不了就是一死。”
“哎,这说的什么话。我们花了那么大的力气救下你们,怎么能把你们丢在这里?不成不成,别在说这些话了,听着心烦。”
老丁摆着手道。
他又想起了大海兄弟,那年他们一起从北方逃难过来,一样的孤家寡人,一样的狼狈不堪。后来他们又一起加入了组织,如今却不知道大海兄弟还在不在人世。
老丁摸摸口袋,烟瘾又犯了,卷吧了一支烟,一个人坐到了门边的石墩子上,一口接着一口地抽着。
大家你一言我一语讨论着去留,最后还是高指导员拍板决定了,一部分伤重人员留下来,跟着那圆脸妇女去,另外一批人就回延山去。
大家一人分了一个饼子,囫囵地吃完了,便分作两方,各自奔走。
明仪自然是要跟着明柏他们的,因明柏身上的伤也不适合长途跋涉,也就跟着圆脸妇女她们一起去了水田村。
加上赵威,被老丁硬安排跟着她们,老丁的原话是说,这一群人里能动的都是妇孺,怕遇上什么麻烦事,不好解决,便让赵威跟着她们一起,也好有个照应,等他们好了之后再联系组织上,等待安排。
付兰花丈夫和黄妮的哥哥黄三儿,身上也都有伤,所以也一起去往水田村。
他们这一群人十四人,除了锦书一个小孩子,另加七个走不动的伤员。
走一阵歇一阵地,终于在下午赶到了圆脸妇女说的水田村里。
圆脸妇女名叫三妹,她的丈夫也是那八个伤员其中一个,路上时她便说了下自己家里的情况,娘家的房子就是两间土胚房,自她父母听到她那在外打仗的兄弟接连战死的消息,也都一病不起很快没了。
现在要去的地方,两年没有人住过,所以到了之后,肯定还要麻烦她们花些时间打扫卫生。
付兰花爽快道:“那有啥麻烦的,嫂子你带着我们找了个歇脚的地方,感谢你都来不及呢!收拾收拾屋子,那不是顺带手的事吗?”
黄妮儿,许意知都纷纷附和。
明仪抱着锦书走了一路,已经累得连说话的力气都没有,也就轻轻点了点头,算是附和。
圆脸妇人的丈夫姓夏,大家便都改了口称呼夏嫂子。夏嫂子将家里大门打开,一股久不住人的霉味儿直冲明仪等人而来。
夏嫂子笑笑:“太久不住人了,这霉味儿大的很。”
付兰花将丈夫安顿着坐好,捋起袖子也帮着夏嫂子一起整理起来,许意知与黄妮儿紧随其后,明仪看看怀里的锦书,也将孩子抱给了明柏看着,加入了她们。
夏嫂子指挥着赵威去挑了两担水回来,才把那两间土胚房子整理得像样,就这半下午的太阳,把家里的桌椅板凳都放到外面晒了一遍,收拾妥当之后,夏嫂子又带着付兰花和黄妮儿一起做晚饭。
明仪则发挥她的所长,给几位伤员消毒上药,顺便再利用空间里的药,用随身带着的行李做掩护,拿出来给大家用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