来的狐媚子,反了天啦,敢来我村里打人啊,我要叫我儿子杀了你。”
谭老娘说完,鞋底抹油一溜烟地就要跑。
明仪挡在谭老娘身前,双手使力抓住谭老娘对夏嫂子道:“这人要跑。”
夏嫂子思量再三,又看了看夏老娘,以眼神询问夏老娘如何打算。夏老娘朝狼狈的谭老娘望了一眼,淡淡说道:“就让她走,我倒要看看谭福根的崽子想要怎么处置我。”
这么让人走掉,明仪觉得很是不妥。这老太婆看着可不是能善罢甘休的。可看着夏嫂子与夏老娘共同一致想要放人,明仪最终还是什么话都没有说,收回了自己抓着谭老娘的手。
人已经走出了百来米,短短几息之间,明仪也想通了,怕什么呢?最差也不过带着他们跑路。要是那谭家鱼肉乡里,横行霸道,大不了就做一回好事替天行道了。
这般想着,明仪放下了担心。
夏老娘看着人走远,对夏嫂子撇撇嘴:“放心吧,她还不敢把我们一家往死里整。你们回去吧,再如何说,我们夏家也不是那么好欺负的。”
夏嫂子望着夏老娘坚毅的脸,有些不放心。她朝明仪道:“小贺同志,你先回去吧,我在这里陪着婶娘。”
“我不用你陪,回去吧。”夏老娘朝着夏嫂子摆手,一副赶苍蝇的模样。
说完拉着孙子走回了院中,还将大门给一把关上了。
明仪与夏嫂子回去途中,听着夏嫂子讲述这村里的情况。
谭老娘的夫家谭家,在这村子里很有些影响力。更兼之谭家还有个大儿子如今做着保长。
虽说这个保长不是通过村中众人推举而成,是谭家花了大批银钱捐的。可但凡与政府,与官府沾了点关系,官字上头两张口,平民百姓是不愿意与之扯上关系惹麻烦的。
以至于谭家人在这村子里越发壮大,越发目中无人。直到夏嫂子嫁了人,谭家人仍旧在这村里称王称霸。
曾经有一户人家,因为过年前杀猪要交杀猪税,乡里规定杀猪缴税每头交八毛钱,而到了谭家人嘴里,就要收上一块六毛钱的税,整整多出了一倍的钱。
那户人家自然不肯交,当天杀了过年猪,交了一块钱的杀猪税给了谭家。大年二十四那天晚上,谭家一十四口成年男丁,就杀气腾腾地去了那户人家。
一家子人硬是等着那户人家,补足谭家规定的杀猪税,又在人家里吃饱喝足了这才走。以小见大,可以想见谭家人是何等的跋扈嚣张。
也不是没有人去乡里揭发过谭家的,可谭家人舍得花钱贿赂上峰,凡是揭发举报谭家的人,不但没有给谭家造成任何伤害,自家往往要被扒掉一层皮。
久而久之,便再没有什么人敢去招惹谭家人。遇见有什么事情要与谭家相争,也都自愿自觉退避三舍。
而夏嫂子所在的夏家,虽然也是这村里的本地户。但夏家人多数心怀热血,只一心以抗倭救国为目标,她的父亲与叔伯们总共生有十八个子女,如今夏嫂子这一辈中,活着的仅仅只有四女两男,其余尽数折于抗倭战争之中。
明仪听着夏嫂子的泣诉,心头发热。此时也只能小声安慰夏嫂子,一切都会好起来的,倭国鬼子总有一日会被赶出华国。
二人回到夏嫂子家中时,众人都坐在门口等着二人。
见着夏嫂子眼眶微红,夏嫂子的丈夫先就坐不住了,上前扶住夏嫂子问她:“你这是怎么了,谁给你委屈受了?”
夏嫂子摇头,将在夏老娘家发生的一切告诉了众人。
明仪也趁机告诉明柏,夏老娘家中受伤的人,竟然是欧阳铮。
明柏初听闻时,瞳孔猛地一缩。当初那江城报纸上,欧阳铮的名字,可是白纸黑字登在了阵亡名单上的。
与明仪感慨了一番欧阳铮也真是命大,不由又将视线放在明仪身上。这两个人也真是有缘,这样的境况之下,也能遇上了。
明仪未曾发觉明柏的打量,整副心神都放在付兰花刚刚说的话上,家里的粮食只够吃上两天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