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老娘胸口气的起伏不定,整个人忽然就爆发了一股力气,挥起勺子,不管不顾的胡乱甩动,有好几下正正好砸在谭老娘的头上。
边挥舞着勺子边骂:“你他妈的放屁呢,你这嘴巴是吃了什么不干不净的,满嘴喷粪。老娘忍你很久了,吴大花。”
夏嫂子虽然拉着夏老娘,但听到谭老娘出口的那句话时,拉着夏老娘的手便松了。
一个女人在这乡下生活,最最紧要的,便是不能够沾染这种桃色事件。人言可畏,无论哪朝哪代这种事情,都如一把尖刀悬在妇女的头上。
更何况,谭老娘现在污蔑的,还是一个失了丈夫与儿子的寡妇。
谭老娘将婶娘往这种事情上扯,就是不想让她好过的。
夏嫂子不再阻止,她曾听她娘说过,谭老娘从年轻时候起,就与婶娘不对付。几次三番找婶娘的茬。
个中原因她并不清楚,可今日看到谭老娘这咄咄逼人的模样,吐出颠倒黑白的话语,夏嫂子便替她婶娘感到气愤。
那边夏老娘与谭老娘已经打作一堆,你扯头发她抓脖颈。
明仪看着眼前这一幕,明明就是一瞬间的事情,突然事情就变得不可控起来。
由院中跑出来的夏冬至,站在明仪身旁,见他家奶奶明显占了上风,在一旁拍着巴掌加油。
夏老娘双手掐在谭老娘的脖颈之上,嘴里也不闲着:“你这老东西,几十年前的事了,还记在心里呢?不就是你家那个好色鬼老头以前和我议过亲吗?也就你把个蠢疙瘩当宝贝,送给老娘都不要,呸。”
夏老娘啐了一口,夏冬至觉得有趣,也跟着啐了一口,站在一边哈哈大笑。
谭老娘气急败坏,又挣不开夏老娘的双手。听到夏冬至清脆又愉悦的笑,一下子便把怒气对准了夏冬至:“笑你娘个头,你个短命鬼。你爹是个短命鬼,你也不是什么好东西,早晚是要丢到后山上喂狗的。”
骂了夏冬至一大堆话,谭老娘还是不解气,一眼瞥见明仪站在旁边。顿时气不打一处来。哪怕她就是站在那里,什么都没有做,谭老娘就是觉得她很多在心里笑话自己了。
今日的明仪,穿着一身素青旗袍,头发松松的由脑后挽起,近看眉目如画,身形窈窕,美得不似村里人。
谭老娘年轻时候就不出挑,粗粗的眉毛,肿肿的眼泡,搭配着蒜头鼻,和一张又厚又大的嘴唇。如今年纪大了,肿肿的眼皮也耷拉了下来,形成一个倒三角眼,更加显得不和善。
所以她生平最恨长得好看的女人。
原本就因夏老娘的事情生着气,夏冬至的嘲笑声,让她的怒气更上一层。
这下又看到一个她认为的,长得妖娆狐媚的外乡女人,那股火气一下子就冲着明仪发了出来。
“哪里来的狐狸精,你也敢笑话我?等着,我叫我大儿来,把你们这些个贱货统统抓去枪毙。”
明仪站着没动,面上看不出喜怒,她的脑中却快速转动,平白无故遭受这无妄之灾。这倒不算什么,就当是听狗叫唤了一回。
可这事情之后,又会如何发展?
听刚刚那个胖妇人说,她家大儿子还是这村子里的保长,明仪只觉得这事有些不好办。
这妇人这样嚣张跋扈,想来儿子也不会是什么好脾气的人。虽然这样想是有些先入为主,但明仪觉得,如果有儿子约束着,这妇人定也不能这么泼辣嚣张。
正当明仪还在思考着,她们这边的事情会不会影响到休养中的明柏等人时,谭老娘突然大力挣脱了夏老娘的桎梏,踉跄几步冲上去,给了夏冬至一个响亮的巴掌。
“小崽子,奈何不了那老不死,我还奈何不了你?”
谭老娘满意的看着捂着脸大哭的夏冬至,目光又放在明仪身上。
扬起手来,欲再给明仪来上一巴掌。
嘴里骂骂咧咧:“你也不是好东西,刚刚是不是你笑话我?我要你好看!打烂了你这张狐媚脸蛋,看你还有什么脸面笑话我!”
话落,那只肥壮的手抡起来,即将打上那张白嫩细腻的脸。
明仪速度极快往一侧偏了一下,谭老娘的巴掌落了空。人也顺着刚刚甩出巴掌的那股力,往一边倒去。
夏嫂子在谭老娘举起手要打明仪的时候,已经往明仪这边过来,打算拉开她的。见明仪已经躲开,松了一口气,“小贺同志,真是不好意思了,差点让你被打。”
明仪看着夏嫂子满是歉意的脸,“没关系,村子里的狗要咬人,与你有什么关系。”
夏嫂子原本还有些过意不去,毕竟是她带着一起过来的。可闻听明仪说谭老娘是狗的话,不受控制地笑出声来了。
夏老娘查看着自家孙子的伤势,夏冬至挨了一巴掌,脸上稍稍有些红印,这会儿见了谭老娘又摔了一跤,也不哭了,一双眼睛直勾勾地看着谭老娘躺在地上骂娘。
“哎呦,哎呦。这是那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