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流民……”
众人的问题越来越多,林烟耐心地一一回答了,回答到最后,她甚至觉得自己就是一个行走的政策解读者,在封建王朝,国家所有的权力都掌握在读书的士绅阶层,他们很少向“下等民”解释自己的行为,这种信息差会造成很多愚昧和误会。
商景昭更是一个只办事、不解释的性格。
林烟在这个下午,直观地感受到了百姓对他的误会有多深。
大概,他默默背下的黑锅,和她为林嫣背的黑锅不相上下。
林烟说得口干舌燥,玲乐终于办完正事,拿着经商许可回来了,“你真该跟我一起进去,见识一下什么叫做嘴脸。”
“夫人要经商?”
林烟点头,“就在许宅,一周后开业。”
回去的路上,玲乐饶有兴趣地问:“怎么办,低调做普通人的想法幻灭了?”
林烟:“但是,也有好处。”
“好处是什么?”
“我猜,接下来的几天,许宅的客人会有不少。”
“那当然,平民百姓、豪绅巨贾,谁不想来参观一下传闻中的皇后?不过,估计那些朝臣是不会来的,”玲乐撇嘴,像是想到什么不愉快的记忆,“他们全是老古董,只会觉得你抛头露面、大放厥词。”
“来得人越多,我就可以让十二发放更多的问卷,由此而得出的市场分析的结论,就会越可靠。”林烟想了想,“而且,营销学里有一个很重要的概念,叫做KOL,也就是关键意见领袖,在某一领域会具有相对权威的发言权,如果我往这个方向靠拢的话……”
玲乐听到她那些自言自语的术语,听得头疼万分,也就自动无视了。
回到许宅,流民们依然称呼林烟为“夫人”,但从那些微妙的眼神里,显然,他们也都知道了林烟的身份。
但是这位夫人,那晚居然席地而坐,陪他们聊了那么久的家长里短。
林烟铺开纸墨,坐在庭院里,流民里为首的男人叫方木生,他垂着手站在林烟身边,林烟指了指凳子,“方大哥,坐。”
“不敢。”
林烟顿了顿,“只是多了一个头衔,方大哥眼里,我就变了个人吗?”
方木生沉默了一会儿,别扭着坐下了,“倒也不是,夫人别见怪,其实我们心里早就有过怀疑,毕竟这可是从前许家的府邸,而许家……”
他叹了一声,“只是,没想到夫人的身份,居然比我们想象中更加尊贵许多。”
林烟无奈摇了摇头,古代人的尊卑观念是刻进骨子里的,不是她一时半会可以纠正的,“我这几天整理完了大家的基本情况,拟了一个工作安排,方大哥你去问问大家,如果有想要调整的,及时跟我说。”
“明白。”
“另外,明天可能会有不少客人,需要采买一些茶点和小食,这件事我想让柳三娘负责。”
方木生有微微的走神。
“方大哥?”
“对不住,夫人,我……”方木生苦笑了一下,“我只是想到自家婆娘了,她以前就是做茶点果子的。”
“那她——”
“不知道,逃难的路上失散了。”方木生的胸口起伏了一下,“我今日才明白,原来荆河那两州十四城的人命,在太后娘娘眼里……”
他没有说下去。
“对不起。”林烟说。
“这跟夫人没有关系。”方木生起身,行了个礼,“没有别的吩咐的话,小人就去办事了。”
林烟点头。
玲乐坐下来,扫了一眼她的笔记,发现居然有详细的支出记录,“你在记账?我又不需要你还。”
“要还的,毕竟这是别人的钱,数额也不小。”
“没关系,”玲乐大笑,“前夫哥不会在意的。”
林烟停下笔,好奇地多问了一句:“你真的不喜欢吗,感觉他人还挺好的。”
“想听实话吗?”玲乐顿了顿,“因为我一拳就能把他放倒。”
乾元殿里,商景昭气得一连咳嗽了几声。
再抬头看玲乐的时候,表情像是要杀人了。
“你就是这么跟她说的?”
“不然呢?”玲乐耸肩,对于暴君阴恻恻的表情无动于衷。
大概只有林烟那样的小白兔,才会被一个眼神就吓得惊惶跳脚。
商景昭冷笑,拿起桌上的一份奏疏,“最近礼部无事,荆河那边倒是缺人,不知道上官靳——”
“你敢!”玲乐柳眉倒竖。
商景昭冷漠地提笔蘸墨,就要在奏疏上落笔。
“等等!”玲乐投降了,“我虽然是那样说了,但你不想知道,她怎么回答的吗?”
笔尖顿住。
商景昭抬眸,耐着性子,示意再给她一次机会。
“她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