博尔术答应了和亲的提议。
“据我所知,景国迎娶皇后的礼节繁复冗长,就算从现在开始准备,也至少要一年才能完婚。”林烟站在博尔术身边,淡淡地开口:“出嫁那日到来前,我还是会住在柔然,这一点,景国没有异议吧?”
“当然。”徐安行微笑,“王女殿下是个信守承诺之人,但小臣总要先给陛下一个交代,如果殿下愿意在今年之内,拨冗来我景国做客,那是再好不过了。”
林烟挑眉,“这一条,不是必须的吧?”
“陛下挂念殿下已久,小臣愿为其了却此桩心事,”徐安行拱手,“殿下若愿意,来日陪嫁入景国的随从名单,有小臣作保,也可从容斟酌挑选。”
林烟不由多看了他一眼。
这话的意思是,如果她愿意在今年入景国见商容,那么来日出嫁,想让商景昭混入随行陪嫁的队伍,从而回到景国,也不是不行。
投桃报李,礼尚往来。
林烟点头,“好,我有空会去的。”
“多谢殿下。和亲国书和今年的年礼,不日就会送抵柔然。”
博尔术颔首,“阿依努尔,送这位景国的使臣回去。”
“请。”
“有劳殿下了。”徐安行从容不迫地行完景国的礼,“狼主,少狼主,小臣就此告辞。”
等到两人走远,博尔术看向兀里齐,“本王早就觉得西域这几年不太对劲,你们捉的那个怪物,我看过了,此事不能大意。”
兀里齐点头,“狼主有什么吩咐?”
“你派几个人秘密潜入西域,打探一下那边的情况,”博尔术冷哼,“如果雀城王管不好自己的地界,西域的王座,也该挪挪位置了。”
“……”
“本王知道你这个少狼主在想什么,柔然人生来就是战场上的胜者,区区两个逆贼作乱,还影响不了柔然的狼旗。”
林烟送别了徐安行和玲乐。
乌兰勒马停在她身后,“王女,来日和亲,你会带韶锦一起去吗?”
“我没想过那么远的事,不过,这肯定要取决于她自己的意愿。”林烟侧目,“你问这个干什么?”
“殿下和商公子闹别扭了,”乌兰歪着脑袋,送来一个绵绵的眼波,“真的不会考虑我吗?”
“我承认你很漂亮,但我已经拒绝过你好多次啦!”
“那么,”乌兰问,“也许殿下会同意我与韶锦成婚吗?”
林烟笑起来,“当然,你们总算是定下来了,按照柔然的风俗,有什么需要我帮着准备的吗?”
“殿下等着一起来喝酒就行,”乌兰眯着眼睛笑,“只需放韶锦两天假期,让她回夕叶,焚香祭拜,将此事告知她亡故的父母。”
“两天?”林烟才不是如此抠门的老板,在员工的福利待遇上,她有非常明确的态度,“直接放一个月!将来你们生孩子的话,还有额外的很长很长的假期。”
休整一天后,林烟跟随兀里齐前去讨伐叛乱的十个部落。
或者说,是兀里齐跟随林烟。
林烟摆平了自己所辖的七个部落,博尔术信守承诺,赐予她一面银狼王旗,同时,将兀里齐上交的那一枚银狼令牌,交给了林烟暂管。
暂管的意思是,战争结束,令牌是要迅速归还的。
但林烟并不会打仗,也不想打仗。
“阿姐有什么不懂的,我教阿姐就是。”兀里齐说,“有银狼铁骑在,收服这些残部,并不是难事。”
于是,天光半醒的时刻,肃穆的银狼铁骑迎上了严阵以待的部族士兵。
唯一不同的是,这次,行在银狼铁骑最前的,除了那位银甲银面的少狼主,还有一位红衣红甲的少女。
只看她的衣服颜色,便能知道她的身份。
少女抬手,举起银狼令牌,清冷地下令:“进攻。”
然而这一次,传闻中杀人如割草的银狼铁骑,不知被什么约束住了手脚,浩荡三千军,刀光凛凛,却无一见血。
这次的战争比以往都要持久漫长,部族的士兵无数次爬起身,企图撼动这座巍峨如山的银色军阵,但却发现是彻底的徒劳。
几乎到日落的时刻,部族无论人马皆是精疲力竭,红衣的少女终于纵马而出,掠阵如入无人之境,银白如月影的长鞭将族长捆了个结实,淡淡地发问:“还想再打吗?”
族长咬紧了牙关,“我族宁死,也不降你们银狼王帐。”
“你代表不了你的族人,”少女策马转头,“他们每个人都有自己选择的权利。”
“那你就杀了我吧!”
林烟扬扬下巴,“须连布,把他关起来。”
一个银狼铁骑闻声上前,堵住嘴,拖下去,完成得行云流水。
柔然的少狼主在此刻扬声道:“想活下去的,放下武器,想跟随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