为你们狼主以为,他要把你们都杀了。”
“商公子?杀我们?为什么?”
“你看,连你都不信——”
“下次,”商景昭的声音像是冬月里的冰碴,“再有人管不好自己的佩剑,我保证让他的尸首传遍整个凉州。”
李放的笑语戛然而止,在沉默了短短一个瞬间之后,他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道了一声“属下告退”,拽着莫里退得无影无踪。
林烟正在伸懒腰的时候,商景昭走进来了,那个表情简直是山雨欲来。
“靖、靖王殿下,”林烟打了个招呼,默默攥紧了被子,“有什么事吗?”
商景昭几步踏在她的床前,沉沉的影子笼罩着她,他伸手,极其粗暴地抬起了林烟的下巴,像是要确认她的颈间什么都没有。
“阿依努尔,本王找不到比你更愚蠢的人了。”
“我承认我可能对你有所误会,但——”
商景昭哗地抽出了房中用以装饰的佩剑,然后把剑柄塞到林烟手里,握住她的手,将长剑比在了自己的颈间。
林烟看着手里开刃的长剑,吓得肝胆俱裂,“你在干什么?”
“看清楚,拿到剑以后,你应该将它放在我的颈间,而不是自己的颈间。”商景昭不允许她抽回手,牢牢握住她,甚至将剑锋又近了自己一寸,“挟持我,银狼铁骑才有活着的可能。”
“商景昭!你快把剑放下!”林烟不敢乱动,剑刃太近,她甚至觉得自己任何一个动作,都能在商景昭的颈间划出一道血口,“别再动了!”
商景昭只是冷冷地看她。
“学会了吗?”
林烟快被他吓哭了,连连道:“学会了学会了,我学会了。”
商景昭松开手。
林烟立刻把剑丢得八丈远,她爬起身,仔仔细细看商景昭的颈间,直到确认没有任何伤口,才重重松了口气。
“知道错了吗?”
“知道了。”
商景昭挑眉,“错哪儿了?”
“……不知道。”
商景昭气得捏住她的下巴,抬起她的脸,直到她的眼睛映在他的眼睛里,“任何时刻,都不允许自尽,你听懂了吗?”
林烟抱着被子,委委屈屈缩在床角,点点头。
“听懂了。”
“听懂了就滚起来吃饭。”
林烟确实好饿。
她好像已经很久没吃东西、没喝水了。
外间的桌子上已经摆了不少好吃的,林烟先一口气灌了半壶茶水,然后开始埋头猛吃。商景昭坐在一旁,看着手中的地图,没抬眼,“十日之期一到,你跟着我,从凉州北上幽州,不要再踏入西域了。”
林烟一边吞咽一边点头,“我会管好银狼铁骑的,他们很听话,不会伤人。”
“漠南被围,这么明显的圈套,你看不出来?”
林烟沉默了一会儿,“后来,看出来了。”
“还不算笨。”商景昭目光向下,“向南突围,是聪明的决定,面对药人军的追击,你四次横渡翰河,利用傀儡行动僵硬、难以涉水的特点,成功甩开了距离,其后曲折蛇行,让人难以预料你的路线和目的地——你早就打算东进凉州,向我求援。”
林烟点头,“是的,我觉得这是唯一的出路。”
“有人教过你兵法?”
林烟看了他一眼。
“嗯。”
“还不错,虽然开头愚蠢,但迷途知返,能率领三千铁骑平安突围,抵达凉州,算是个奇迹。”
“就算提前知道是圈套,我难道真的放着族人不救吗?”林烟问,“草原一马平川,没有任何地形遮挡,难道,就只能这样放任药人军自由来去,步步退让吗?”
商景昭“嗯”了一声,“你也知道草原一马平川。”
林烟搬着小板凳坐近,“请指教,靖王殿下。”
商景昭望了她一眼。
林烟举起手,“可以谈谈条件。”
商景昭冷哼一声,“不敢。”
林烟:“……”
“以草原的地形,视野如此开阔,任何敌人,两百步以外,就应该看得一清二楚。”商景昭轻扣桌案,“可是你的防御工事在哪里,瞭望和示警的安排在哪里?”
林烟被他说得深刻反省起来,“是我疏忽了,之前草原各部都是逐水草而生,居无定所,从没有固定的据点,也就没有固定的巡逻值守之处,我一心想着建立城市,却忘了建立与之相应的城防。”
商景昭将地图放在她面前,“以漠南为例,如何建立瞭望塔,各处之间如何迅速传递情报?”
林烟接过笔,开始画图。
“这样?”
“再想。”
在商景昭的冷冷监督下,林烟的方案迅速迭代升级,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