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爱在——?”
“你不觉得这只兔子傻乎乎的吗,一看就很好欺负的样子。”林烟补充道,“如果真养一只这样的兔子,如果我歹毒一点,可能没事都想去欺负它一下。”
商景昭低头看她。
原来他的这种心态,在她的解释里,叫做歹毒。
她转动着玉环,表情沉吟了一会儿,“不过,景国的工匠,怎么会做出这种呆呆的形象?”
商景昭冷静地说:“可能工匠疯了。”
绝不能告诉她,这是改了几十版图纸都不满意以后,他自己动手画的。
她没怀疑,只是笑得更欢,亮晶晶地凝望着他,“为什么要送玉环呢,有什么特别的寓意吗?”
商景昭拧起眉。
这种反客为主的架势,到底是谁在给谁送礼物?
“缺月为玦,满月为环,仅此而已。”
“所以是很圆满的寓意咯?”她视若珍宝地拿着手里的玉环,“我好喜欢这个礼物。”
商景昭沉默着,没讲出另一个寓意。
“绝人以玦,反绝以环。”
如果与人断绝关系,就要送一只玉玦,因为“玦”与“绝”同音,反之,如果想修补曾经断绝的关系,就要送一只玉环,因为“环”与“还”同音。
环,就是还。
他想问,离开的人是否愿意归来,将一切还回最初模样。
只是又能如何发问呢。
他甚至,都不知道最初,究竟是什么模样。
但既然送出了礼物,接下来,是不是该表白心意,等待对方的选择?
商景昭正思索,面前的人已经匆忙摸了摸头发,没摸到发带,下一瞬,恍然大悟的目光就落上了他的手,她把自己的发带抽回,确认了一眼窗外的月色,“嗯,月亮升起,正是时候。”
低头,开始在他的腕间系发带。
商景昭:“……”
其实收下礼物的少女,未必就会选中送礼物的少年,但是她好像完全忘了“选择”这一过程,或者,因为心里从来没有别人,所以自然而然地认为不需要选择。
甚至,都不需要任何一字的表白。
商景昭忍不住怀疑,可能礼物都是多余,他只要站在这里,站在她面前,就能轻易将她拐走。
怎么会有这么好骗的人。
她系牢了发带,不放心似的,轻轻拽了一下。
商景昭心口一跳,像是真的被什么牵住了。
林烟看着眼前的人,在此夜的月光下,五官似乎也被镀上柔和的轮廓。如果这就是生命的最后一天,她是不是应该鼓起勇气,做一些激烈和放肆的事情?
就算惹怒了商景昭,难道还能比当众跳舞更可怕吗?
商景昭垂眸看她,眉宇微蹙,“你又在琢磨什么?”
“我可以对你做一件很坏的事情吗?”林烟比了一根手指,“就一件。”
商景昭挑眉,冷冷地看她,“那你不妨试试看。”
林烟自动把这句威胁翻译成了默许,她踮脚,闭上眼,轻轻吻上商景昭的侧脸。
商景昭一下僵住了,本能般也闭上了眼睛。
林烟没敢坚持太久,很快,就心虚地离开了他的脸,商景昭的表情倒是没什么太大变化,但林烟明显感到自己的脸迅速烧起来了。
真是太激烈了!太放肆了!足够让她死而无憾的壮举!
在商景昭疯成小景的时候,她曾趁他睡着,浅浅吻过他的额,后来,在她从雀城被救出,重伤失明,蜷缩在他怀里的时候,她隔着衣衫浅浅吻过他的心,但总的来说,在双方都清醒的情况下,给林烟十个胆子,她也不敢吻男人。
商景昭捏住她的下巴,眼睛危险地眯着,“就这一件?”
林烟紧张地咽了咽口水,不确定他这句问话到底是什么情绪、什么意思,是被冒犯之后的质问,还是意犹未尽的警告?
“那……那还能有第二件吗?”
这次商景昭答得很干脆,“可以。”
林烟立刻将他按在窗前,然后搬了一个椅子,肩并肩坐在他的旁边,在商景昭不明所以地低头看她的时候,林烟歪着脑袋,枕在了他的肩上。
“那就这样……陪我看一会儿月亮吧。”林烟说,“这就是第二件事了。”
他们之间鲜少有这样静谧的时刻,在一起的时候,似乎总是有要做的正事,两个人几乎没有同时闲下来的机会,甚至没好好看过太阳是如何落下,月亮是如何升起的。
商景昭望向窗外的月亮。
这是世人皆能望见的月亮,圆缺有时,阴晴有时。
但他身边,正倚着他独一无二的、永盈长明的月亮。
“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