揭开故事的最后一页前,谁也不知道会发生什么,依靠封面书腰我们得以窥见一二,书本的角色却循着草蛇灰线的跌宕,寻找着改变一切的转折,纵然前路未卜。
事情总是有好有坏的,两次战斗中毁坏的器具、失效的防护机制连带一些陈旧设施都被彻底升级修复了一通,即使是那两面被大秦寺抹布攻击薅得差不多了的楼梯墙也重新涂了新漆。
后方暂时不用担心,对真理之剑另一端的讨伐也该提上日程,少了分析讨论人群的北区显得有些空荡。
由于大家都有着各自的任务,互相之间也不会过多干涉,况且真理圣主一刀切的行为无疑加剧了事态的恶性发展。上次的入侵还历历在目,他们虽然谁都没有吭声,却默认了齐心正面应对来让不该涉及危险的须藤芽依和五木亚弥能依旧过着普通市民打工人的平凡生活,因此几乎无人发现她今天压根没有出门。
半开的窗帘露出外头细碎的星光,月笼轻纱的罗幕投射在长桌默默自传的球体,如同极夜之外攀爬不出引力范围的星轨,缩小到地球仪大小的行星也逃脱不了天文定理与机械构造框定的束缚。
房间里没有开灯,黑暗最适合孕育想象的肆意滋生。
自从上条大地试图开启目录,富加宫贤人被暗黑剑吞噬那日之后,五木亚弥许久都没有做过梦了。
听起来有些可笑,游离在幻想里的意识体,也学会了在意识之上继续编造梦境。
流苏不过是戳破了她的保护壳,将她从小就存在的毛病摆到了台面上,令她不得不正视起自己潜在的弱小。与其说书本世界的读者旅行是场衍生的幻想治疗,倒不如说是全知全能书的恶作剧。
梦也是这样,会从虚无里挑出你在意的东西,混合着世界法则意有所指的暗示,在你逃避的时候见缝插针地溜进来。
说真的,她十分想把那个心理学家揍一顿,那些万恶的理论依据偏偏一条她都无法反驳。
就像她在自己的梦里,也不明白有些元素是怎么会缝合在一起的。
我的孩子,祝福你,愿你拥有一段美好的经历。气质和装扮完全相佐的仙女教母骑着刚参加完工业革命的马达式飞天法棍着陆在她面前,突突的喷气波摧残了一地秋叶。
如果这个仙女教母不是和刚见过的人有关就更好了,那孔雀绿的扎眼头发和两撇小胡子怎么看怎么别扭。
五木亚弥已经过了看童话的年纪,但不可否认她依然少不了具备胡思乱想的“伟大”境界。
噗嗤。继承了飞羽真换装衣钵的法术环带围绕下,落魄睡衣幻化着变成了还过得去的浅色舞裙,她只是打量了几秒钟的功夫,就在一根南瓜马车毛都没看见的敷衍魔法中转瞬切换了场地。
悬挂着好几盏水晶吊灯的宫殿明艳敞亮,每天不知道几顿下午茶的贵族男女从她身边穿梭过金碧辉煌,衣香鬓影,觥筹交错,总之就是十分上流,只有她简朴到可以颁个奖。鞠躬鞠了一半的五木亚弥正在思考自己是来干什么的时候,一只摊开掌心的宽大手掌已然进入了视野,骨节分明的指间依稀可见薄茧。
悠扬舞曲的音符起跳延绵,灯光暗了下去,在银白圆月浸润的宫廷落地窗前,发出邀请的青年牵起她的手,旋转着舞步走进了月色温柔的包裹。
王子、魔法、舞会。
噢,辛德瑞拉的故事,这我熟。
一旦坚定不移地套入了固定的主题,纵使五木亚弥觉得自己很清醒,也能在种种不讲道理的逻辑现象中说服自己继续相信下去。
就像为什么那些乐师拨弄着竖琴,却能弹奏出钢琴的音色;为什么对跳舞这种复杂的活计称不上熟练,她却犹如舞蹈家附身,动作流畅地不像话;为什么故事的男主角还戴着累赘的假面,全然不以真面目示人。
管他呢,按流程走就完事了。
所有梦不都是浑浑噩噩走完的吗?等睡醒了就不会再记得了。
“这首音乐很好听。”
乐曲的回环将将催眠着她迈出机械的舞步,容貌不详的青年却开了口,清晰的嗓音带来异常的熟悉感。
“诶?的确和环境很配。”
优雅轻快,不枉当选舞会的种子选手。五木亚弥按下泛起的疑虑,明明这是个套入的故事人物,又怎么会觉得熟悉呢。
“你不觉得能让人记住的东西都是十分难能可贵的吗?”
“即使有些东西并不存在?”
“看来你误会了,我指的是事物本身。”
他们牵着手缓缓走过又一圈,月光映照的人群里,四周是熙熙攘攘模糊的剪影。
“记忆是有限的,再深刻的事我们随着时间推移或多或少都会忘记大多数的细节,可当时的情感却一直留在内心深处。”
“你能看清四周人的样子吗?只要你想,他们瞬间便能拥有姓名。”
“没有什么是完全虚构的,构筑的基础或许来自你向往的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