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主上!”
风寻发出一声惊呼,扶住从椅子上跌落的安意。
安意从未经历过这种痛苦:仿佛有只生着利爪的手破开了她的腹腔,肆意翻搅着五脏六腑。
“好疼!”她忍不住叫出声来,一把掐住风寻的手臂。
“唔!”风寻脸色煞白,死死咬住嘴唇。安意这才意识到,他也在饱受剧痛侵蚀。
她慌忙松开手,只见风寻的手臂留下一排月牙状的印记,显然是自己的指甲造成的。就在这时,腹中的剧痛再次令她几近晕阙。
“主上!请您千万振作!”
尽管经历着同样程度的疼痛,风寻却要隐忍得多。他用一只手搂住安意,另一手在怀中飞速着翻找着什么。终于,他掏出了一枚玉环形状的器物,将它放置安意的唇边:
“主上,请您开口。”可安意紧咬牙关,浑身抽搐,哪还顾得上张嘴。情急之下,风寻只好让安意躺在地上,他自己跪立在一旁,右手捏住她的脸颊,左手将那块东西硬塞进了她的口中。
安意只觉口中闯入了一件冰凉圆润的物什,片刻之后,腹中的疼痛便平息了下来。
“还好我今日随身携带了解石,不然后果不堪设想。”风寻将安意扶至榻上,取出她口中的解石,又抽出手帕,轻轻擦拭她额前的冷汗。
随即,他用手指沾上糕点的粉末,试探性地放进嘴里,然后又一脸厌恶地啐了出来。
“竟然用上了断肠散。”风寻咬牙道,“是哪个不知死活的家伙……”
下一秒,他将寒冰一样的目光转向了大惊失色的莺儿。
“怎么会这样……”莺儿跌坐在地,面如死灰。
风寻一把拔出腰间的佩剑,将雪亮的剑刃抵住了莺儿的脖颈。
“说,是谁指使你这么做的。”
莺儿神色惊恐,结结巴巴地说:
“没、没有人指使我这么做。我什么都不知道……”
莺儿浑身颤栗,大颗大颗的泪水从她的眼眶里涌出,再铁石心肠的人也会心生怜悯。可风寻全然不为所动,反倒将剑抵得更近了。
“此事证据确凿,你还有什么好抵赖的?”他眼神凌厉,宛如出鞘的匕首,“难道说,此事是你一人所为?你可知道,这是诛九族的大罪!”
眼看莺儿的脖颈已经渗出了鲜红的血珠。安意出言劝阻。
“风寻,先把剑放下吧,我觉得此事有些蹊跷。”
除非是不想活了。否则,谁会傻到用自己的名义投毒呢?
“是。主上。”风寻依令收回了剑。
可莺儿似乎再也承受不住所受的冲击,竟然两眼一翻,晕厥了过去。
风寻叹了一口气,道:“先把她押到刑部吧,待她醒来再细细审问。”
他转向安意,垂着眼眸道:“属下失职,让主上受罪了。没想到主上来到应国的第一天,就有人想要加害于您……”
“没事,我这不是还健在嘛。”安意打着哈哈道,内心却一片愁云惨淡。
要不是有风寻在,自己在这波谲云诡的朝堂之上绝对活不过三天。
她扫了一眼莺儿掉落在地上的黄色绢花,只觉得身上袭来一阵浓重的倦意,不由打了一个长长的哈欠。
“解石虽能解毒,可是副作用会令人昏睡。”风寻道,“主上若是倦了,不如让女官们安排您就寝。”
“好啊——”安意一边回复,一边缓缓合上了眼帘。
朦胧中,她似乎听到了一声叹息……
安意醒来的时候,已经到了第二天的早晨。
一睁眼,安意便瞧见了一个柳叶眉,容长脸的宫装女子。
“主上,您可算醒了。奴婢名唤百灵,是专程服侍主上的贴身侍女。”她向安意行了一礼。
安意环顾四周,并未看到那个高大的身影,于是问道:
“风寻呢?”
“神使大人还在主持朝政呢,估计还得过一会儿才能回来。”百灵笑眯眯地说,“主上,您看这样如何?在下先服侍您洗漱用膳,再带您去附近逛逛。这偌大一个王宫,走上一天一夜也逛不完哩。”
“行。”安意点了点头。紧接着,四周便伸来了好几双纤纤玉手,似乎想要剥去安意身上的衣物。
“我自己来!”安意急忙喝住众女官, “你们出去吧。总之,不要看着我换衣服。”
对于安意的请求,众女官面面相觑。
“可神使大人交代了,要我们眼珠子不错地盯着主上。”
这时,百灵拍拍手道:“把屏风移过来不就好了?就让主上自己更衣,我们在外面守着就行。”
“百灵姐姐说的是。”几位女官点头附和。紧接着,一位女官向安意呈上装有衣物的檀香木匣,另两位女官则移来了一架青绿山水屏风。隔着屏风外的一大群女官,安意不管三七二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