底是黑凤凰,仅是手上的扳指就有这么多机关,不知身上还藏了多少暗器。二当家和凤鸣天比起来,只是个会逞匹夫之勇的大老粗罢了。
“你我明日就做夫妻了,可你的好兄弟,却将我安排在后院的柴房里,我晾他没有这个胆量,估摸着这是大当家的意思,故来问你,究竟怎么一回事?”我挑起凤鸣天颊边的一缕碎发,浅笑道,“未来夫君,你倒说与我听听,这是什么道理?”
我斜卧在他桌上,几乎占据了他整个视线,灯下观佳人,我的一泓目光如清波般在他身上流盼,纤白的腕子上缠着轻纱,那凤鸣天一时看得呆了,连眼睛都不眨一下。
凤鸣天虽有几分书生气质,却也只是披着读书人的一层皮,实则是个好色之徒,难怪二当家的一见了我,便打起了这主意。这半昏蜡烛明明灭灭,不知照出多少荒唐人性。有那么一刻,凤鸣天眼里流露出来的贼气,和这寨子里的山匪一模一样。说他是个贪财好色之人,总不算冤枉了他。
“山寨有山寨的规矩,任何人活着带上山,都要守这里的规矩,连我也不例外。除了那些人牲,他们只是会说话的牲口,自然不必循规蹈矩了。二当家的按规矩办事,我不好插手,否则还怎么管束其他人?”
我冷脸打开了凤鸣天伸到我颊边的手,呛声道:“这算什么规矩?我不守!大当家的什么时候改了,我便什么时候嫁给你。”
凤鸣天呵呵一笑,似乎对我的撒泼觉得有趣,毕竟从前被带上山的女子往往都哭个不停,有贞烈些的,一头便碰死了,哪里赶得上做压寨夫人?凤鸣天想要摸一摸我的脸蛋,却屡屡不得手,想必他心里痒得难受,已经等不及到明天了。
他温言哄我:“姑娘说得是啊,这身肌肤如此娇嫩,断不能叫那柴房的硬床板磕坏了,不如这样,我给姑娘做个主,今夜你就睡在我的床上,等我们明日成了亲,过了名目,你就是我的夫人了,到时候你想住哪里就住哪里。”
“怎么,还不高兴?”凤鸣天又是一笑,起身走到书柜前,从腰间取出一把钥匙,将那书柜打开来。
里面顿时闪闪发光,仔细一看,原来书柜里装的不是书,竟然是满满一柜子的金银财宝!柜子里盛满了龙眼大小的东珠,耀眼绚烂的南阳珍珠,更有整株的东海珊瑚,各种古玩玉器数不胜数。凤鸣天看见我惊讶的样子,自觉得意地对我说道:“这些都是我多年来经营的宝贝,你看上哪个,就拿哪个,等明日,我亲自为你上妆。如何?这下总算满意了吧。”
“多谢大当家。”
“我还是更喜欢你叫我夫君,呵呵。”凤鸣天说罢,一个下人突然推门进来,说有要事禀报,那下人对着凤鸣天耳语了几句,随后便见他脸色微变,略作思忖之后转身对我笑了一笑,让我在房内自己消遣。说完便扭头离开了厢房。
我自是对珠宝美玉没什么兴趣,但其中一件宝物却瞬间抓住了我的目光。
那是一把长约三尺六寸的雁翎刀,刀身上锻有精美的龟甲纹,冷光凛凛,锋利异常。真是把好刀啊......它虽没有华美的光耀,但从其形制和锻造的材料来看,应该是把将官的佩刀。
我捧起沉甸甸的雁翎刀反复端详,心中暗自猜测,都说征战沙场的将军,将佩刀视为出生入死的兄弟,若不慎丢失了佩刀,或落入敌人之手,那无异于将自己的性命交给对方。这雁翎刀的主人也许已遭不测,凤鸣天为羞辱刀主人,才把它和珍珠宝石放在一起。
想不到这黑凤凰胆大泼天,连军队也敢抢劫,偏偏高风起在帝都亦是岌岌可危,否则早就出兵剿灭了这帮占山为王的土匪。
我趁着凤鸣天不在,走到桌边翻出了被他藏起来的书信,打开一看,果然在信笺上看到了熟悉的名字。我仔细回想起来,那是朝中臣子的姓名,当日后宫杏花宴上,高风起只是处理了其中一批人,还有些漏网之鱼没有清算,而这信上提及的名字,便是其中之一。
怪不得凤鸣天对路经此地的人了若指掌,原来是和朝廷里的蛀虫暗通了曲款,高风起应该动过剿匪的心思,那把雁翎刀就是证据,只可惜他没有算到自己的臣子居然和山匪勾结,不仅屡次剿匪不力,更是损兵折将。
我缓缓地坐上虎皮铺就的楠木凳,胸中一个心计忽现。
案上烛火如豆,夜色浓厚得化不开。我原本打算摸清了山寨的地形之后,杀了守卫逃出去,可如今想来,还是太过急躁了。常言道,既来之则安之,落在山匪手里倒也不算什么坏事。黑水镇距离关外仅有两三日的脚程,就算让我逃出去了又如何?我对周大将军而言,根本毫无利用价值。一个没有价值的人,是无法融入军队的,更何况我还是个女人。
但若是我剿灭了这个贼窝,替那雁翎刀的主人报了仇,替周大将军立了功劳,岂不是两全其美之事?到那时,没有人会因为我是个女人,就将我拒之门外。
我抿唇一笑,眼前浮现起凤鸣天那副急色的模样,大抵天下间没出息的男人都一个样儿,不把女人放在眼里,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