西北的风总是很狂野,带着自由的味道,骆星禾觉得自己作为一个摄影师,就应该去一次这片神圣的净土,将那里摇曳的经幡,阳光下奔跑的耗牛,天上翱翔的雄鹰装进自己的相机里。
骆星禾一向敢想敢做,在去西藏的想法升腾起来后,研究生的第一个假期装满行囊踏上征途!
此时的骆星禾正背着背包,脖子上挂着摄影机吭哧吭哧走在县道上。
初到西藏的几天下了雪,朦胧的天气带着寒意,山丘如沉睡的远古巨兽使得景色格外沉重又伟大,骆星禾连拍几天山和雾,此时只希望雪停天晴拍下这里的碧天流云。
但事与愿违,她倒霉的遇上了大雪封山,不仅没取到景还被困在路上搭不到车。
沿盘山路向下驼星禾从雾间隐约看见一片村落,她加快步伐向下想能找一家藏民讨些水和食物再问问路。
随着距离靠近,眼的前村庄恍若浮隐云烟仙气缭绕,驼星禾在最后一个坡上驻足止步,没忍住举起相机,刚找好机位就听下面好像有人在大声喊自己快些下去。
驼星禾不知怎么想的,举着相机向前两步,镜头向下去寻声音的来源。
镜头晃动间一个青年出现在屏幕上,下一瞬她向前的脚正踩中积雪哗啦一下翻滚下坡。
“啊啊啊啊——”
驼星禾失去意识前拼劲全力抱住了怀里的相机。
意识再次回拢时驼星禾鼻尖盈满浓香馥郁的茶香味,浑身暖意洋洋,视线聚焦看到木制天花板上晃动的光圈。
对了!她的包,还有相机哪去了!
骆星禾猛然起身四下寻了起来。
“你醒了。”一道温柔的女生从旁边响起,“在找包吗,放到床脚了。”
骆星禾果然一眼就看到自己的背包,她一把抓过来翻了翻,确定东西没少转头又开始找最后抱在怀里的相机。
“你抱着的那个东西啊,它好像摔坏了,钦哲拿去修了。”
骆星禾这才回过神来去看出声之人。
那是一个年约四五十的妇人,头戴绣有彩色丝线的头帕,穿着传统藏民长袍,腰系方裙。
此时她正坐在一台老式织布机前,大量彩色羊毛线堆在她身边、膝上,整个人都被淹在暖融融的彩色之中。
“我的儿子,他叫达瓦钦哲,就是他把你抱回来的,你扭到脚在床上多休息,今夜不着急赶路就住在我家吧。”妇人笑得温和,缓解了骆星禾一路辗转劳累,又跌下山坡后紧绷的情绪。
“谢谢你们,我正愁接下来怎么办。”她不好意思的笑笑。
这时门帘被猛然掀起,一个高大的人影走了进来,凉风肆意的吹入屋内。
青年身带寒气,微长的黑发随意抓了抓散在脑后,小麦色皮肤带着野性的美。
他扫了两眼已经从床上坐起的骆星禾,眼睛如黑曜石一般深邃有神,挺拔立体的鼻梁,薄唇抿起。
骆星禾立刻就认出这是她摔下山坡前在下方喊她的少年,应该也就是妇人口中的儿子——达瓦钦哲。
钦哲走近将一坨东西直直丢向骆星禾一边嘟囔:“真不知道是个什么宝贝,抱那么紧。”
骆星禾欣喜的接过相机,相机外部明显磕损严重,但好在还能使用,打开照片也都在,摔得这么重按理讲肯定会出问题。
“好厉害,谢谢你,但是你怎么会修……”骆星禾认知里住在快无人区的藏民多少与外界有些脱轨,她这可是最新型号的相机。
“我们是生活在藏区不是与世隔绝!”
自知说错话骆星禾哈哈一笑,“抱歉我不是那个意思,我摄影这么久相机摔了也不会修,你真的好厉害哦。”
少年脸上浮现一丝骄傲,哼了一声转身出屋。
妇人在后面笑道:“别管他,钦哲从小就面冷心热的,孩子你饿不饿,我给你拿些吃的。”
说着妇人就起身给骆星禾倒酥油茶,她脚坡得厉害,走得很慢,骆星禾见状忙想下床帮忙却被她喊住好好坐着,而后又端来青稞饼才转身坐回彩色毛线堆。
酥油茶捧在手中,入口丝丝咸香,酥油的奶香味顺滑、醇厚,细腻饱满不觉油腻,热乎乎的漾到心底,骆星禾再次感到了温暖。
听妇人说她下午摔下来一直到半夜才醒,脚腕虽隐隐抽痛但不严重,骆星禾吃饱喝足倒在床上,困倦一下席卷而上,她很快沉沉睡去。
第二日清晨,骆星禾醒后感觉脚腕的肿痛褪去大半,掀开被子下了床,一扭头发现妇人已然在坐在织布机前,锁子穿梭间发出咔咔的声音。
她专注着手中的活计,像是生在在这堆有生命活力的彩线中一般。
骆星禾习惯性挂上相机走了过去。
妇人应声抬头,满脸含笑,“醒了,桌子上的东西都可以吃。”
“阿姨,您在做什么。”骆星禾塞了一块饼坐到妇人身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