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是氆氇,知道吗?”妇人看向她,手中动作不停,“我们穿的,你盖的还有椅子上放的,都是我做的。”
骆星禾眼睛亮起来,“真的吗,好漂亮!”
看骆星禾有兴趣,妇人絮絮叨叨说了起来:“将羊毛用纺车纺成线,再用织机纺织毛线,我们用茜草、大黄、荞麦和核桃皮做染料,你看,能染出来这些颜色,是天然的。”
她突然想到什么捂嘴笑了,“钦哲也会做呢。”
“是吗!”骆星禾感到神奇。
“小时候家里就我们娘俩,我在这织他无聊好奇偏要学,学着学着便也就会了,这氆氇你穿肯定很好看,多年轻啊。”妇人笑吟吟的,“我以前一心希望能带氆氇走出去,带着钦哲投奔大城市的哥哥,但手工太慢,外面发展得太快还想家,本想着留钦哲在城里,最后都回来了。”
骆星禾坐在一旁认真听着,怪不得他们普通话说得格外标准,看着妇人粗粝的手不停动作,她脸上带着疲惫但眼神里充满亮光。
多么勤劳的手工人啊,骆星禾眼睛一亮举起相机,“阿姨,我可以给您拍一张照吗,和氆氇一起。”
妇人一愣,旋即笑了笑道:“当然可以,要我摆什么姿势吗?”
“不用,您继续织就好。”
骆星禾拍完后不再打扰她,出了屋子,她欣喜的发现今天的天完全放晴了。
日照金山,桑烟缭绕,碧蓝的天上飘着绵软洁白的云,美不胜收。
“哇——”骆星禾不禁感叹出生,用力呼吸着带着微凉的新鲜空气,她感觉自己全身的毛孔都舒张开来,整个人再次鲜活的跳动起来。
远处,一对父子赶着一大批羊浩浩荡荡走了过来。
骆星禾新奇的看着羊群过去,藏民父亲在钦哲一家前方停下,和前面的另一家藏民在路边聊起了天,骆星禾连忙举起相机对着羊群一顿猛拍,刚放下相机一抬头就见小男孩正站在旁边好奇的看着自己。
约莫四五岁的孩子对一切都感到新奇,脸蛋红扑扑的,带着羊皮帽浑身裹得滚圆,见骆星禾看过来好奇的指了指相机。
“这是照相机,可以拍照。”
见男孩听不懂,骆星禾将刚刚拍的羊调出来让男孩看。
望着小男孩明亮的大眼睛,骆星禾突然想给小男孩和羊群拍一张合影,她拉着小男孩把他的手放在羊上,又为他整理了衣服。
小男孩全程都乖乖的让骆星禾摆布,认真的站在羊旁边。
“真棒,就是这样!”骆星禾刚找好角度按下快门就听到远处传来几声怒喝,她一抬头就看见小男孩的父亲愤怒的咆哮着冲过来,指着她和她的相机用藏语不知说着什么。
“我只是想要为他拍一张照片。”骆星禾不知所措的站起来。
男人冲过来一把将骆星禾往后推了一大步,将自己的儿子拉到身后,一边怒骂着又上前抢相机。
“不行!这个你不能拿的!”骆星禾死死抓着摄像机。
但是她的力气哪有一个藏民大,加上脚腕使不上力眼看东西就要被抢走,骆星禾急得想哭。
这时一双手伸了过来,紧紧抓着藏民的手腕将他拉开。
骆星禾大口喘着气眼眶都急红了,她一抬头就对上钦哲毫无感情的黑色眸子,不由得一僵,小心翼翼的退到了钦哲身后。
钦哲拉过藏民用着骆星禾听不懂的藏语交涉起来。
男人起初暴跳如雷不停的指着骆星禾对着钦哲说着什么,钦哲则全程没有什么情感波动,但男人在他的话语声中逐渐冷静了下来。
“过来。”两人对话结束后钦哲对着骆星禾招招手,“把小孩的照片删掉。”
骆星禾颤巍巍走过去,当着藏民的面将关于男孩和羊的照片都删掉后,男人又狠狠瞪了她一眼才拉着孩子赶着羊快速离开了。
钦哲一直无声的站在路边,直到藏民身影远去骆星禾才小声的道歉:“我只是想拍一下,他真的很可爱……”
“看来你恢复的不错啊。”
骆星禾一愣,“我的……”
“你需要离开了。”钦哲扭过头,与骆星禾四目相对,“你来之前没有做过攻略吗?不要随便拍摄藏民,虽然现在是二十一世纪很多人都对此不在意了,但是传统的藏民还有很多,你怎么能这么莽撞?”
“我真的很抱歉。”骆星禾咬着唇低下头,刚到西藏时她还与很多本地人合了影所以没想太多,暴怒的藏民吓到她了,的确是她的错误。
“你该走了,我想这里并不欢迎你,我会帮你叫车的。”说罢钦哲直接转身走了。
骆星禾紧紧抓住自己的相机,手指不安的绞在一起,手脚并行走进屋子。
妇人并不知外面发生的事,听闻骆星禾要走,连连挽留道:“再多住几天也好啊,陪我聊聊天,周围的山景也很好呢。”
骆星禾借口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