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在车里开了暖气,头发已经烘干得差不多。
她在灯光明亮的客厅站了会儿。
梁望津是个尽职的管家,时至凌晨,他仍然坚守岗位,问姜淮饿不饿,需不需要宵夜。
姜淮没吃晚饭,肚子早就瘪了。可她什么都吃不下。
梁望津给她热了一杯牛奶。
胃里被食物一刺激,一阵反胃。
姜淮吃了两片饼干压了压。
她没有上楼,只是躺在客厅沙发打盹。混乱的梦不断上演,像是梦魇住了,整个人被掏空一样不舒服。
但就是睁不开眼。
等姜淮醒来,天已经蒙蒙亮。
她的身上多了一床毛毯。
梁望津适时出现,说周先生已经起床出门。早餐快准备好,等她洗漱完就能吃。
“好的,谢谢。”姜淮一开口,就展露出干涸的嗓子。
她洗了脸,挽好头发。看了眼镜子里的自己,脸上一点血色也没有。
温沫打了电话过来,问她身体好些了吗。
看来她已经和周羡南通过气。
“昨天的通告,处理好了吗?”姜淮强自打起精神,关心工作上的事情。
“处理好了。还好需要配合的人不多,推到下周没问题。”
姜淮扯了扯嘴角,“给你们添麻烦了。”
“你人没事就好。先在家里休息两天。”
姜淮休息不了,吃完早饭,她给段令宜打了个电话。
她还是不死心。心里期盼着,真相没那么糟糕。
段令宜似乎有疑虑,不太想见面的样子。
姜淮没给她多少迟疑的时间,“要不我直接到你学校找你?”
段令宜听出姜淮坚决的态度。
如果今天在学校找不见人,还有明天,后天......
跑得了和尚,跑不了庙。
段令宜只好答应。
姜淮到了她学校旁边的小公园。环顾四周,这地方安静清幽。
段令宜比她更早到,正坐在木质长椅上,看着远处八角亭里的两个老头拉二胡。
察觉姜淮到了,她拘谨地站起身。表面看起来还算平和地冲姜淮打招呼。
姜淮奇怪于她的平静。
段令宜也在打量姜淮。
她穿着简单的衬衫和牛仔裤,头发挽成低丸子。身材线条干净优美。出于攀比心理,每次和姜淮见面,段令宜都会特意打扮自己。
可有些东西是老天爷赏的,再怎么花心思,再怎么不甘,也难以扭转高下。
“我哥到底给了你什么好处,你竟然答应往周景和身上泼脏水。你不是喜欢他吗?你的喜欢就这么恶毒!”
姜淮没打算跟她废话。
段令宜豁然瞪大眼睛,一脸不可置信。似乎姜淮的这番话难以消化,给她噎得脸色变形。
一股强烈的恐惧感占据了段令宜心头,略调整了呼吸,她兀自镇定,“周太太,你是不是弄错了。我什么时候向周师兄泼脏水?”
姜淮这时候终于明白,段令宜为什么如此平静。她根本不知道录音笔的事,录音笔也根本不是她寄来的。
所以当段令宜听到录音笔里的内容,脸色顿时白得吓人。她全身开始不受控制地轻颤,手指跟着发麻。
一瞬间,竟然有种天地都被劈开裂缝,离崩塌不远的错觉。
她忽地扑到姜淮面前,抓住她的手,就像抓住一根救命稻草。惊怖使泪水在眼眶里打滚,“真的不是我!我没有录过音!我不知道事情怎么会变成这个样子。”
姜淮听明白了,她怕周羡南清算她。
事情演变到这个地步,段令宜的目光忽地一定,她嘴唇翕合,像是正在下定某种决心。因为她不知道,到底哪一种结果更坏。
没等她开口,段令宜的手机忽地响了起来。
她接完电话,整个人窒息般僵在原地。紧接着,发疯似的冲向公园门口。
段令宜的哭声越来越远,和二胡悲伤的曲调交织在一起。
姜淮不知道发生了事,但对段令宜来说,肯定是巨大的变故。
这次会面,不仅没有证明事情与周羡南无关,从段令宜的反应来看,反而与周羡南脱不了干系。
深深的疲惫侵袭在心头,一时不知道该去哪儿,只好先回了工作室。
温沫见到她,十分惊讶,“不是让你在家里休息吗?”
“不想呆在家里,我先睡会儿。”从昨晚到现在,姜淮只睡了几个小时,脑袋一直发晕。
躺在休息室的床上,仍旧像昨晚一样,睡眠并不深,被噩梦缠绕。就像站在悬崖边上,一遍遍地重复落入深渊的场景。
等醒过来,大脑的眩晕并没有缓解多少。
姜淮打开手机,屏幕上突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