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这个意愿,你懂吗?”
他仍是“嗯”了一声,只是这次的声音沉闷了许多。像是被判处死^刑的人,静静地等待着铡刀落下,砍断他的生机与血脉。
在周泽那里,姜乐永远是那个行刑的人。
只是这一次,刀光刺伤他的眼,却没有如期落下,反而仁慈地从他身上挪开。他听到姜乐说:
“所以......除非你真的需要我在场,我不想和你的生意有什么牵连。我还是想简简单单地开我的宠物医院,在能力范围内,多救几条小生命。”
她能感到他的步子因着这句话微顿,贴着她的紧绷的肌肉也一下子松弛下来。周泽好像舒气,声音里也重新带上了笑意。
“好,你想做什么都好。”
路上人影稀疏,晚风卷起地上的一个塑料袋,飘飘忽忽地转了几个圈,又随着风停而丧失活力,脏兮兮地瘪在地上。
姜乐眨了眨眼,又喊他。
“周泽。”
“嗯。”
“我不想结婚,可能这辈子都不会进入婚姻。而且我性格很差,也许哪天我就跑了,或者你先厌烦我,率先做逃跑的那个人。”
“我不会跑。”
她笑了笑,说:
“跑也没关系,我只是想说......我们俩,就像现在这样就很好,你明白我的意思吗?”
“嗯。”
“即便这样,你也可以接受吗?”
“嗯。”
他这样简短干脆的回答,终于将姜乐惹毛。她腾地一下从他背上跳下来,皱着眉呛他:
“嗯嗯嗯,嗯什么嗯!你到底有没有认真思考我说的话?”
周泽低头看着她生气的模样,反而微微眯起眼,看她看得专注而温柔。
姜乐没好气地将眼神挪开不与他对视,说了句“算了,懒得跟你说”就弯腰登上高跟鞋,头一甩,大步流星地往前走。
他缓步跟上,笑着问:“鞋子不磨脚了?”
见她不理自己,周泽倒也不在意,走到路边拦下一辆路过的出租车,撑着车门扬声问她:
“你打算一路走回去?”
姜乐扭头瞪他,本打算再呛几句,但看到驾驶位上的司机一脸好奇地伸着头看他们两人,她到嘴边的话又生生地噎了回去,噔噔噔地踩着高跟鞋上了车。
即便一起回了家,她自顾自地洗漱睡觉,懒得与他多说一句话。只是关着灯,仍旧睡不着。
直到周泽处理完手上的工作,带着丝丝凉气钻进被子里。姜乐才睁开眼睛,缓慢地眨了眨。
“周泽,我改主意了。那个刘晓明,他爱怎么样就怎么样吧,不用管他。”
毕竟,那曾经是胡桃深爱过的人。即便喝得烂醉如泥,哭天喊地,也没有说过一句恨他的话。
如果胡桃还在,她大概也不希望对刘晓明造成什么实质的伤害。
而姜乐自己作为一个粗心大意的朋友,事到如今,又有什么立场代替她去报复那个人呢?
曾经,她不理解胡桃为什么会这样爱一个烂人。甚至,姜乐曾经在她死后,在心里怨恨过她一段时间。
因为胡桃为了一个毫不值得的男人,这样轻易地离开了她。
后来,她才慢慢懂了胡桃离开前对她说过的那些话。
也许,胡桃和她一样,本就不是生性快乐的人,才会如此容易沉溺,难以走出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