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献皱起眉头:“你的师门呢?”
沈恪闻声惨笑:“就是他们做的。”
然后明恨竹听到四师兄为难说道:“哪怕我为你画魂,补齐你的魂魄,你的身体也未必…”
明恨竹听到这轻咳一声,沈献这才想起来自己把小师妹也带来了,他望着自家弟弟和他亲手做的人偶,半晌才说道:“山下先住着吧,我回师门想想办法。”
然后他温柔轻语:“师妹,你跟我来。”
明恨竹乖乖跟着他走出门外,临关门时她听到沈同打抱不平道:“他对他师妹的态度都比对你好!”
幽静庭院里,桃花绽放。
“师兄,或许我可以试一试。”明恨竹在自家师兄面前没有藏私,她说道,“我会治疗术。”
她又怕师兄不不相信,忙不迭补充道:“这些日子四师兄救下的那些动物,都是我来治疗的。”
沈献闻声轻笑:“我没有不信你,既然如此,那就我来画魂,你来治疗。”
明恨竹坚定地点点头。
这些天她也没有一直在混日子,她逐渐摸清系统的用途,系统发给她任务,她完成之后可以学习新的奶妈技能,她的治疗技能虽然有冷却时间但是真的好用。
往后的日子,她时常带着二师兄给的草药往山下跑,二师兄痴迷花草自然也懂用药,加上她本身的治疗技能,双管齐下之下沈恪的伤病情况开始好转。
她每次下山都将草药交由沈同来煮,四师兄画魂时除了沈恪外所有人都要请离房间,所以无聊时她会去找沈同聊天,沈同刚开始还排斥她,后面随着沈恪身体好转,与她也慢慢熟络起来。
明恨竹通过聊天知道,沈同竟然真的是个人偶,沈恪制造他时违背天道,强行将一魂一魄抽离安放在沈同身上,这才换来沈同的与常人无异,而失去主强健的英魄的沈恪自然也身体孱弱,也因此他被师门击伤后生命垂危。
而沈氏兄弟的隔阂则来源于多年以前。师兄生来有阴阳眼能看到鬼魂,因此他幼年时沉默寡言,一直不开口讲话,旁人都觉得他是个哑巴,直到弟弟诞生他才张口说了第一句话。后来十八岁那年家里有个怀有身孕的婢女深夜投井,鬼魂坐在井边迟迟不散,师兄与鬼魂沟通后得知是长房大伯所为,说出真相后反被大伯伯攀咬,大伯说是师兄欺侮婢女致她怀孕,之后又杀人灭口,这才能把作案过程说得如此详细。
随后大伯召集家族成员决议后将师兄逐出家门。
“我还记得,阿兄临走前专门来看我,他问我,我信不信他,我那时候不愿他走,喉咙像被堵着般说不出话来,他见我不说信,他转身就走。”沈恪讲述这些事时垂着眼,脸上写满遗憾,“我忘不掉他失望的眼神。后来我成为人偶师,想抽取魂魄制作沈同,一直失去音讯的阿兄再次出现,劝我不要有违天道,还说拘魂使大多怀有恶心,不要与他们有染。”
“我没听。”沈恪的眉眼在滚烫茶水升起的白雾中变得有些模糊,“那是第二次,他对我露出失望的神色,此后他再也没有出现过,现在想来,他当初应该是一直守在我身旁的。”
明恨竹了解完过往,有些心疼师兄,当晚给师兄亲手煮了碗面,师兄笑着吃完,从此与她越发亲近。
此后趁着月色上山时,四师兄主动为她解惑。
“人分为三魂七魄,如果是先前你遇到的拘魂使是猎魂人,那么画魂师就是补魂人。画魂画魂,其实画魂师可以画魂与魄,但是寻常画魂有个规矩,三魂在可以画魄,七魄在可以画魂,如果魂魄都有缺失,那无法画。”
明恨竹听得一愣一愣的,但随即她脱口而出问道:“那为什么你可以给沈恪画…”
她还没问完,对上师兄脸上写着此事你知我知不可言说的表情,她顿时明了,这是师兄特有的本事。
她摸了摸鼻子假装自己什么都没问,师兄微微笑着,与她继续上山。
时间在下山与上山中度过,明恨竹眼见着沈恪身体越来越好,而好消息随之传来,四师兄把魂画完了。
明恨竹闻声欢喜地拎着裙子就往房内跑去,又在门口停住。
来到这个世界她也逐渐摸清这个世界的规则。这世间分为两种人可以修炼,一种是剑修,生而有仙骨灵根,剑宗的人会把年幼的他们带走,统一在剑宗内培养,他们与世无争一心修道。
而另一种便是有特殊体质的人,比如说四师兄生有阴阳眼,可以看到人的三魂七魄,并且拥有画魂的本事,而他的弟弟是个人偶师,制作出来的人偶巧夺天工。这些被称之为异术。
能成为奇师的人并不多,大部分奇师都会选择对外隐瞒自己的能力,施展异术时也会避开旁人。
想到这,她意识到自己这时贸然进去有些不妥当,她转身要走却听到房内传来师兄的声音。
“小师妹,进来吧。”
明恨竹耷拉着脑袋,似是做了坏事一般踏进房内,就停在门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