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瑶张大嘴，也不知是不是她的错觉，黑蛇似乎一夜之间长大了不少。
“软软，别说这些都是你干的？！”阿瑶捏住黑蛇，却觉得手指有些发麻，低头看了眼，食指有两个极小的牙印。
黑蝉站在阿瑶手腕，绿豆小眼愤懑的盯住黑蛇，一副誓不罢休的摸样。
黑蛇吐了吐信，露出尖利的獠牙，果然长大了许多。
阿瑶这才明白自己那么困，是中了蛇毒。
“你倒是厉害，这么多年还没有毒药能让我昏迷！”阿瑶眼眸划过一抹极冷的寒意，黑蛇摆摆尾，昨天被刀划伤的地方已经痊愈，没有一点伤痕。
“哦？你意思是，这些都是给你养伤的赔礼？”阿瑶冷笑，软软这名字真是起错了，贪心蛇才是。
黑蛇想来十分通人性，竟好整以暇的微微点了下头，阿瑶一愣，黑蝉已经倒在阿瑶手心唧唧笑起来，一双金翅也随之颤抖。
“两个不懂事的畜生！”阿瑶烦闷的将一蛇一虫扔了出去，主打一个眼不见心不烦。
门一关上，外面似乎有金翅挥动和响尾拍地的声音。阿瑶没兴趣看它们相斗，重新躺回床上，却听有幽幽歌声飘了进来。
“我欲不伤悲不能已...入门见孤儿，啼索其母抱。徘徊空舍中，行复尔耳，弃置勿复道....”
阿瑶烦闷的闭上眼，心里却生出一股说不出的悲怆。
若楚军再来犯，难道真等厘柳那白痴螳螂挡臂，白白再送一条命？
只听这歌，和厘柳差不多想法的人只怕也不少。
脑海闪过无数念头，可最后还是定在哑婆那双永远不言明的眸子上。干脆起身，阿瑶推门走了出去，却见九苗所有人都跪在祠堂。
阿瑶这才知，按照九苗族规，战死之人会供于祠堂三日再入葬。可哑婆身死无痕迹，九苗将哑婆的袍子整理，摆放祠堂中央，香火七七十九日不断，以盼能聚哑婆一丝魂魄，供她再入生门，有转世的机会。
厘争似乎苍老了十多岁，向来挺立的腰杆也弯了许多。
看阿瑶站在祠堂门口不进来，他张了张嘴，还是递给阿瑶一炷香。
“哑婆最在意你，若真能为她找回一丝魂魄，定也是为你这炷香而聚。”
若是其他，阿瑶并不屑，可万一真有可能呢？以她血肉供养，哪怕只有一魄，她也要让哑婆起死回生。
阿瑶接过香，无比恭敬的对着哑婆的衣冠冢跪拜，正要将香插进香炉，“砰”地一声，香炉忽然整个碎开，崩开的泥土瓷片将阿瑶手中那炷香吹熄了去。
“楚军来犯！楚军又来了！”
门口守卫的族人发来凄厉的怒吼，祠堂的人瞬间涌了出去，厘柳冲在最前面，大有一副视死如归的坚定。
阿瑶望着手中那炷完全熄灭的香，又看地上那碎得稀烂的香炉，而后，是哑婆那件好不容易整理干净又被香炉烫破的衣服。
“叽！”
黑蝉闪动金翅，停在阿瑶肩上。
“婆婆，我定会为你报仇！等我回来，为您续香！”阿瑶决然转身。
厘争使出全力召唤蛊虫，可再多的蛊虫也比不过五万大军。他用力拉住厘柳，心里已然绝望。
“那个死老太婆呢？”淩威□□着一匹汗血骏马，傲然的望着寨门，嘴角露出一丝讽刺的冷笑，“莫不是被自己那蛊术反噬了！”
他说完哈哈大笑起来，身旁的将士们也跟着一起狂笑。
“你们还是人吗？你们笑什么，有什么好笑的！”厘柳瞪红眼睛，怒吼道，“我们九苗从未做过坏事....”
“养蛊为患，操控恐吓世人，还敢说没做过坏事？”淩威虎呸了一声，眼里有说不出的厌恶，“陛下若不是被你们蛊术毒害，怎么会连上朝都上不得？我告诉你们，今日不交出解蛊的方子，别怪我踏平你们这破地方！”
他顿了顿，嗤笑道。“我倒要看看，还有没有个老太婆冲出来为你们拼命！”
“混蛋！”厘柳再也忍不住，冲出去骂道，“我们早就说过没见过什么太子王子，九苗之人从不离开北渺荒境，你们这些楚兵为什么苦苦相逼！”
厘争也道，“若要解蛊，我愿意与你们一同去楚地...”
淩威虎压根不理，指着厘柳大笑，“呀，看，今日冲出来的是个年轻姑娘，可惜啊，长得没那老太婆年轻的时候漂亮！”
厘争这才看出来这些人哪里是有心要找人解蛊或者找回那什么王子，他们是只想杀人，只想灭了九苗啊。
可他不明白，九苗虽在外界有恶名，可族人从不出北渺，当初哑婆离开九苗，更是被剔除圣女身份，回来只能偏居在寨子最外。
“无耻！”厘柳再也忍不住，唤出蛊虫朝淩威虎奔去，淩威虎一旁一紫衣白皮的年轻男人飞出一扇，纸扇将将挡在蛊虫前面，蛊虫进不去，怒而变成无数黑点分散逃匿，可纸扇犹如长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