七公主前脚回了皇宫,后脚魏明帝就得到了消息,他扔了手里的茶杯,怒喊一声:“混账。”
所有当值之人皆跪地屏声,恐撞到枪口。
盛云初在门外听到了摔破声,知皇帝动了怒,站了一刻钟后才迈腿进去。
“儿臣叩见皇伯父”,她言语恭敬跪于中间。
魏明帝本就为朝廷贪污受贿一事心烦,加之又闻七公主被驸马掌了掴,心中郁气陡然上升,见眉眼恭顺的盛云初跪于地,心中平静了许多,“起来吧。”
“儿臣不敢,儿臣有罪,前来请罪”,她依然跪着,脸色虽惧怕,眼里淡了许多。
魏明帝定定地看着她:“何罪之有?”
“儿臣擅做主张将七妹带回了宫,儿臣失礼在先又带人回宫在后,对萧府多有冒犯,萧大人毕竟是朝廷大员,又是贵戚。可儿臣和七妹毕竟是皇族,外人面前必要争个脸面,故儿臣特来向皇伯父请罪” ,盛云初言辞恳切,不徐不快地说完。
魏明帝看着她,心想若是自己的两个女儿有她一半的聪慧何至于一个被厌恶一个被冷落。
盛云初不谈过程只谓结果,且以请罪之身而来,皇帝自是知轻重之人,尽管他已然知晓内幕,仍开口问道:“七公主因何事被你带回宫中?”
毕竟嫁出去的女儿,泼出去的水,况且又是公主,各种牵连。
“回皇伯父,儿臣想着七妹快过生辰想着去看看她,刚走到湘水阁,就听到萧夫人责骂七妹,七妹生气之余摔了茶杯,碎片刚好溅到萧夫人脚边,萧夫人便认定七妹存心忤逆她这个当娘的,驸马也指责七妹目无尊长,不孝父母。七妹气不过,便頂了他几句,谁知驸马就动手打了七妹。”
皇帝看了她一眼,又问:“頂的何话?”
盛云初想了一下,一字不漏地背了出来:
“诰命如何?舅母又如何?你求娶我之时何等模样,你可是忘记了?若非你假意三寸真心,我会答应嫁你这个所谓的诰命之子?贵妃之侄?皇子之表弟?”
魏明帝又问:“萧夫人可还有别话?”
盛云初继续回忆:“你虽是公主,我萧府也不是寻常人家,平日不给爹娘请安也就罢了,今日还当众忤逆婆母,羞辱丈夫,希望你能谨记今日之教”,她如实回答。
魏明帝闭上眼睛,再不怜爱那也是自己的亲生骨肉,“你做的对。”
以盛云初的性子,她绝不会坐视不理,想必萧家没有少吃她的威严教训,“你身为姐姐,为妹妹出头并无不可,有些人的气焰确实该打压一下了。”
魏明帝话里的意思盛云初自然懂,最近二皇子着实有些风头太盛。
“下去吧,告诉月如,朕晚些时候去看她。”
“儿臣告退。”
盛云初走后,魏明帝唤出心腹太监:“去告诉萧贵妃,秋收礼她不用去了,今年还是柳贵妃去。”
魏明帝的一句口谕传到萧贵妃那里,等待她的不仅是雷霆大怒,还有君心难测。
她不用想也知道是受七公主一事的牵连,恨恨地捏着手帕,却又不敢去萧府对那几人一顿臭骂,毕竟二皇子还需要萧家。
她只派了心腹宫女前去萧府,面上呵斥了一顿,再三叮嘱不可再生事端。
于是,萧贵之身披荆条被压来了光明殿,可皇帝丝毫没有见他的意思,吃了闭门羹,跪了半日又去了咏翠宫请罪。
柳贵妃以非中宫嫡母为由根本不见,无奈他又辗转寿安宫向七公主请罪。
二皇子自萧贵妃被无端牵连后,立即动身去了扬州和临安巡视海防,若不做出点政绩来,恐难消魏明帝心头之气。
五公主路过寿安宫门口,望着负荆请罪的萧贵之,眼中虽然同情却不上前宽慰,毕竟她也是公主,尽管不喜七公主,也是自家亲姐妹,自己打得,旁人打不得。
“公主,时辰不早了”,侍女轻声提醒。
五公主看着日头,晨昏定省这事她都做的麻木了,自从二皇子和萧贵妃拟将她嫁于淮南候府的世子时,她便没了那种真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