晶莹的水珠,随风飘洒犹如天女散花,娴静时又如两幅珠帘,迷离朦胧。”
盛云初欣然赴约,“说得如此引人入胜,不去一探究竟倒是辜负了这良辰美景。雪儿,我们去瞧瞧吧,若是石大人徒有虚言,就请他将未来三年的俸禄捐给因春旱而食不果腹的蓟州灾民。”
雪姑娘笑着点头,然后轻声对着春眠说了句“你先去车上等着,我与郡主后面来。”
说完,雪姑娘来到石砚书身边做了个请状,先将他送到对面山头,又飞到盛云初身边。
盛云初轻功虽不如雪姑娘,这点距离还难不住她,她本欲飞身过去,想了一下还是不暴露自己的武功,遂优雅地让雪姑娘送她过去。
二人跟着石砚书走了捷径,在雪姑娘的陪伴下,加之盛云初本就有些功底,走的也算顺利。
三人来到一座廊亭前,只见静静的清溪环绕其间,犹如一面明镜,映照着日升月落和沧海桑田。
盛云初走进去,拿起还煮着的茶,倒在茶杯中,一旁的沉香静静地燃着。
果然是垂闲在此。
“走了小一会,正好渴了,可否讨杯茶?”盛云初举着茶杯问道。
石砚书忙抬手,“不胜荣光。”
盛云初坐了下来,石砚书也坐回了原位,雪姑娘在一旁静静地站着。
盛云初指着不远处的那一处水帘,“那便是你方才大为赞美的小瀑?”
“正是。”
此刻,几片阳光洒在水帘上,一道不大的彩虹忽然出现,颜色愈加明显。
“瞧,彩虹”,盛云初显然有些兴奋。
二人听闻也上前看过,果然是彩虹。
“咦,那是什么花?”
盛云初瞧见了溪水旁静静展露玉颜的几株白色花朵,似从来不曾见过,极为清雅。
“郡主,那是微臣去年所种,名为白玉簪”,石砚书脸上的兴奋止不住,他没想到盛云初竟然瞧见了。
“你种的?”盛云初挑眉一问,有些不敢相信,她起身来到溪边,认真的观摩着这几株花,果然有泥土松动的痕迹,是人工培育不假,“白玉簪,花如其名,既有清新脱俗之高,又有冰清玉洁之贵。”
“谢郡主谬赞。”
盛云初低头闻着花香,此刻她心情确实很好,许久许久不曾有过的好,“夸的又不是你,你谢什么。”
石砚书觍着脸道:“郡主夸这花等同于夸种花之人。郡主惜花,是它的福分。”
盛云初身为郡主,御花园中,崇王府中见过的名花贵种数不胜数,唯独对眼前的这几株白玉簪高看几分,一是环境所影响,二是对种花之人的认可。
石砚书提议:“此花若能日夜得见郡主仙姿,想必会开的更盛。”
这原本就是石砚书特意为盛云初而栽种,他正愁没有好的理由送她,如今有这机缘他正好开口。
盛云初听完睁开眼睛,轻轻摇头,“喜欢不一定要拥有。玉簪生在溪谷方能清香怡人,若是换个地方未必有如此绝色。你的好意,本宫心领。”
石砚书何其聪明,他轻嚼着盛云初的话,立即收起眼中难以言喻的情意,不让盛云初察觉一丝一毫。
盛云初何等聪慧敏感,岂会不懂他小心翼翼的情意,只是视而不见罢了。
石砚书并未因她的拒绝而变色,始终温润尔雅地站在旁边。
盛云初望着他,恍惚看到了牧尘叔和母亲的曾经。
她不想步母亲后尘,更不愿石砚书成为第二个张牧尘。
“曹公云何以解忧,唯有杜康。霓凰看来此话为时过早,山水怡人不亚于美酒,譬如这忘忧谷。石大人享于山水却志不在此,是多少清流的表率,以大人之智之才,封侯拜相是迟早的事,霓凰可不愿看到大魏的栋梁之材孤老而去,故而”,盛云初戛然而止。她连自己的感情尚不能自主,又有何理由去劝说别人。
“故何?”
盛云初望着他略带深沉的脸色,转了话锋:“故而支持石大人多来这忘忧谷垂闲。所谓好景不长,莫负了这好春光。这白玉簪虽美,那边的小花也开的很灿烂,石大人应多看看。”
石砚书心中失落,面色依旧,“谢郡主关怀。”
他无声望着她,坐等南风起,思君也伴卿,你等得,我自然也等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