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娘,明明还是不惑之年,却满头白发,一张充满沟壑的脸庞,沧桑又憔悴。
而她娘完全没有美妇人的模样,一脸苍白,嘴唇皲裂,眼角的细纹也如树皮那般,身上穿着麻衣,只有那雪白的肌肤还能窥见一丝她娘从前的风姿。
她爹娘不停地逃窜,而黑衣人紧跟其后,她爹为了保护她娘,死死地护在她娘身前,被一剑刺穿了心脏,她娘痛苦地哭喊着,不一会,也被黑衣人结束了性命。
“不要!不……爹!娘!”
沈娆脸上出了很多虚汗,紧闭着双眼难以睁开,手心紧紧地攥着被子,痛苦地挣扎着。
云烟刚从外头打了一盆水回来,见沈娆在梦魇,赶忙叫醒她。
“姑娘!醒醒,姑娘!”
“不!沈娆猛地起身,那细细发缕被汗浸湿,嘴唇微干发白,惊魂未定。
云烟轻轻地拍了拍她的后背,“姑娘这是做梦了?梦里都是假的,姑娘别怕。”
沈娆眼泪登时就落了下来,紧紧地抱着云烟,“云烟,我好怕,我好怕我爹娘真的死了。”
“姑娘别怕,老爷和夫人是有福之人,定会平安的。”
云烟心里没底,可她看着沈娆这副模样,是一句重话也不敢说。
两个人已经准备好要离开国公府,亲自前往岭南,准备向长公主和国公爷辞行,而沈娆也有些自己的私心,想亲自与赵青岚道别,也算是感谢他帮过自己。
傍晚时分,主仆二人将平日里府上派的例银收拾好,当路上的盘缠,但突然从窗外飞进一只飞镖,一把扎进了沈娆的床上。
云烟上前将那飞镖拿了起来,发现上面绑着一张纸条。
“亥时城郊竹林见。”
“?这是?”
沈娆轻皱眉头,手里拿着纸条竟迷茫,一时间想不到会是谁给她的。
云烟轻声道:“姑娘,我们要去看看吗?”
“自然,都已经用飞镖传书给我了,我怎能不去一探究竟?不过……我们得小心些,怕就怕是为了引我们上当的。”
沈娆想过,她自然可以不去赴邀,可在她离开之前,她还有很多的事情没有搞清楚,赌一把,在她离开之际。
晚春的京城还不热,夜晚时分还带着一丝凉意。
月光如水,竹林里一片静谧。
沈娆和云烟早早地就在这竹林里等候,沈娆身上还特意带了一些防身能用上的药末,而云烟十分警惕地护在她身边。
不一会,一个戴着着面具,穿着一身黑色短打的男子从竹林深处走了出来。
“沈姑娘,你果然还是来了。”
沈娆见着眼前这个熟悉的身形,沉思了一会,片刻后,“乌图?!”
她没有料想到,这个踪迹难寻,抓拿不定的乌图,竟会与她在这见面。
“你不怕我还带了人在此埋伏你吗?”
沈娆脸无表情,云烟则随时要出手的模样。
“哈哈哈哈哈哈哈哈,”乌图突然就笑了,那笑声不断地在竹林里回荡,让沈娆不禁升起一丝寒意。
他突然摇了摇头,“沈姑娘自然是不会如此,想来你也好奇我为何会让你来此吧?”
“你会告诉我?”
沈娆冷冷地笑了笑,她并不觉得乌图会就此告知她,而乌图十分满意地点点头,“聪明,沈姑娘,你和你爹一样,都很聪明,不过有些时候,聪明可是会害死自己的。”
听到这话,沈娆浑身抖了抖,“怎的?你还认识我爹?你就是李松岩的人吧?”
乌图没有说是,也没有说不是,“沈姑娘不妨看看这月色,真美啊,不如沉下心来,好好欣赏欣赏一下这美景如何?”
沈娆已经不欲再与他废话,向云烟递了一个眼神,随即往后一退,云烟便直接上前与乌图过招。
而乌图也像是早就预料到了一般,微微侧身,一手抓着云烟的手,然后将她一把推开,而云烟又死死地扒着乌图的手臂,沈娆还偷摸着想用药将乌图迷晕,正好将他弄晕交给赵青岚审问。
但乌图武功高强,不费吹灰之力,就粉碎了她们的想法,临走之前,还对沈娆道:“沈姑娘,有缘再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