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白轻重缓急了。”小马非常及时地总结道,可见他的领悟和归纳能力还是非常强的,脑袋瓜子确实好使,绝非靠着关系爬上来的等闲之辈。
“老弟,这玩意其实就和喝酒一样,你要是从心里就对它害怕,觉得自己可能降不了它,那很可能最后就真的降不了它,你要是从一开始就信心满满的,情绪很高,意志很强,觉得它也没什么大不了的,最后很可能就真的赢了它。”他妙趣横生地比喻道。
与此同时,他的心态一下子也跟着变得年轻了许多,同时又有点返老还童的恍惚感觉。
他真心实意地觉得自己若是再年轻个十来岁,若是能够有机会像眼前这位年轻的老乡一样到县委书记,甚至是市委一把手的任上奋力地拼搏和厮杀一番,恐怕混得比一般人还要强上许多倍,因为他自认为小马同学尽管已经属于世间少有的人中龙凤了,但是和自己相比还是有着不小差距的。
“我给你讲啊,这都是有例子可循的——”他在从从容容地喝了一口茶之后嘿嘿笑道,就等着对方伸手揭开他亲手布置的伞盖了。
马开江明白得很,只要他本人愿意洗耳恭听,后边的叫人拍案叫绝的例子多了去了,简直像个当代活神仙一样的政坛老师傅方马建堂同志才不是已经说得非常清楚了嘛,好故事三天三夜都讲不完,只要人家想讲。
另外,他还信心十足地认为,随便从这些五光十色的故事当中挑出一个来,恐怕都比天方夜谭里那些实际上档次并不怎么高的小情小调要好听上至少10倍还带拐弯的。
对于今后他将要正式踏足和长久停留的那片神奇的土地,他在某些方面的认知和判断还是颇为深刻和精准的,因为那的确是一片神奇得都不能再神奇的土地,据传它从前的出产实在是太丰富,太另类了,任何一位在一开始对它瞧不上眼的人最终都会坦然地承认自己的目光确实短浅,想象力着实贫乏。
“哪里,哪里,我可不敢和经验丰富的孙书记相比较,人家在这方面比我的资历老,比我的水平高,也比我的能力强。据说,他可是一个货真价实的绝对强势的人物,在青云主政那几年可谓是有想法有魄力,有担当有作为,有智慧有勇气,他这个人既能身先士卒,冲锋陷阵,又能运筹帷幄,决胜千里,是个真正难得的全能型管理人才。”接下来他因为一时间还摸不清对方这番话里可能隐藏着的某种另类深意,某种或许会对他今后的仕途产生一定不利影响的深意,所以他只能打着较为实诚和低调的官腔继续大张旗鼓地谦虚道。
当然了,这也是他这一类人必须得熟练掌握的最基本的官场生存技能之一,严格来讲这都是小儿科的东西,根本就不值得过多留意。
非常可喜的是他现在操作起来这个动作还算比较熟练和圆润,就连一向自诩为足智多谋和聪明睿智的马建堂同志,基本上也没看不出来他的这套动作里边什么较为生涩和僵硬的细节和意味。
“哼,老弟啊,你那是太高看他了,太把他当盘菜了,同时也把自己的身段放得太低了,其实啊,完全没这个必要!”马建堂耐着性子听后非常不以为然地回应道。
他现在就是迫切地需要这种从根子上否定他所认识的所谓的本地强势人物的美妙感觉,因为这种机会平时并不多见,所以才显得非常宝贵,他可不想像个呆鹅一样坐失良机,同时他也需要恰当地表现一下自己的巍然存在,要不然的话人家为什么要请他这样一个已经退居二线的老头子到这么高档的茶社来聊天呢?
“当然这也是你的一种谦虚表现,或者说是本性使然,所以从另一个方面来看,你这样说也是对的,也有几分较为正当的理由。”他在微微一笑之后转而又极为潇洒地说道,看得出来整个思路还是比较敏捷出众的,他可不是那种就知道在一棵树上吊死的人。
“谢谢您肯定——”马开江很自然地言道。
“但是,”马建堂极为隆重地先说出了前两个最为关键的转折字,然后才缓慢而凝重地把下边的内容极有节奏地吐了出来,其操作水平之高超犹如青云县著名的老唢呐手闲来无事在小河边独奏《百鸟朝凤》以供自己开心一样,“我始终都以为,他这个人其实根本就没有外界传说的那样,有什么高超的工作能力,过人的发展思路,和非同一般的政治智慧,他充其量就是一只被别有用心的人和有眼无珠的人联合捧起来的纸老虎罢了——”
“真到了关键时刻,他肯定是一文不值,屁用没有!”最后时刻他来了个一锤定音,语气很是坚定有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