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实从另外一个方面来说,你享有多大的超越合理合法的范围之外的特权,就会有对等的人受到多大的冤枉和委屈,遭到多大的压制和踩踏,就像作用力和反作用力的关系一样。”马开江说道。
“这都是同一个问题的两个不同方面的表现,你要是仔细想想的话就不难发现,这其中蕴含着的朴素道理并不是多么的难以理解和不可思议。”马开江强调道。
“基于同样的道理,你不带头遵守各种早就写在纸上或者是挂在墙上的规矩和纪律,那也就意味着与此同时别人正在被这些本就不可逾越的规矩和纪律牢牢地束缚着,紧紧地捆绑着,甚至是被狠狠地‘惩罚’着,因为你和他们的地位一直都不对等嘛,你的很多想法和行为在事实已经凌驾于这些规矩和法律之上了,你已经把自己给特殊化了。”马开江重点指出。
“这些都是非常现实的并且是谁也难以否认的东西,有时候甚至还是非常残酷和可怕的东西,并不会因为你意识不到它或者是故意要选择性失明而不存在。”随后他又如此说道。
他的言语中毫无疑问地充满了无限的正义感和充沛的责任感,犹如西门豹、赵广汉、黄霸、徐有功、狄仁杰、什么亮、包拯、况钟、海瑞和汤斌这10位老兄的在天英灵都齐聚在他身上了一样,想来传说中的“三花聚顶”和“五气朝元”也不过如此这般罢了。
台下的人早就都听傻眼了,大家都在心里不停地琢磨着,这是非常明确地有所指啊,这是明明白白的言者不善和善者不言啊,绝不是平时那种浮皮蹭痒地泛泛地讲讲,这里边的文章可能大着,这背边的水可能深着呢,这个小话听起来可厉害着呢。
大家普遍都有一种隐隐的绝对可使后背瑟瑟发凉的异样感觉,那就是接下来肯定有人要倒大霉了,肯定有人要被拉出来祭旗了,肯定有人要当那个专门用来骇猴的很可能根本就活不了几天的鸡了,尽管这只鸡原来摇骚得很,高傲得要命,拽得和羊蛋似的,好像满世界都搁不下它这只稍微大一点的家鸟了。
“所以说,我劝个别已经涉嫌违法违纪的人员,你不要把自己的享乐和方便建立在别人的痛苦和为难之上,那是非常不人道和不文明的行为,同时也是严重违纪和违法的,更是一定要付出沉重代价的!”马开江声若洪钟地继续讲道。
他的这个话虽然说得重了点,刺耳了点,听着根本就不像一般领导讲话的架势,但也不是一点针对性都没有,更不是他一时心血来潮非要当众表现一下不可,而是不这样做就起不到震慑和压制以殷宪伟为首要人物的隐藏在全县政法系统内的害群之马,不这样做就不可能为接下来他要实施的重大行动清除障碍和扫平道路。
“这绝不是我在这里故弄玄虚或者是危言耸听,更不是在有意地威胁或者吓唬谁,因为我在整个青云县并没有老熟人,从前也和坐在的各位不认识,没打过交道,我是在真心实意地关心和关爱一部分可能已经犯错误了的同志,希望他们能够尽快地迷途知返,悬崖勒马,并进而将功补过或者是戴罪立功,该自首的自首,该认罪的认罪,该揭发的揭发,该悔过自新地及时地悔过自新……”随后他又用非常庄重大方的口吻苦口婆心地劝道。
此时,一种必须得提前做到仁至义尽的强烈责任感稳稳地驱动着他继续说下去,虽然他说的话早就脱离正常的讲话稿很远了。
“要知道世界上没有无缘无故的爱,更没有无缘无故的恨。你只要不做违法乱纪的事情,老老实实地工作,干干净净地做人,别人谁也不能怎么着你。反过来讲你要是不遵规守纪,不依法办事,平时胆大妄为,胡作非为,肆意践踏法律的尊严,那么谁也救不了你!”他两眼炯炯有神地再一次巡视了一遍会场,同时大声地提醒和强调道。
此话一出,便又一次震撼了很多人的小心心,使得其中不少人真的如坐针毡了。
此时的他既像是在一本正经地背稿子,又像是在兴之所至的时候来了个技术难度很高的脱稿发挥,搞得众人一时间也拿不准他这番话到底是不是稿子里原有的内容,反正听起来简直太口语化了,根本就不像他这种级别的领导当众该说的话。
其实台下有不少人心里是这样想的:
“这家伙到底有多大的背景啊?”
“他身后到底是谁在给他撑腰啊?”
“他究竟是从哪里蹦出来的呀?”
“他说话怎么这么牛气冲天的呢?”
“说实话还真是有点不太论路啊……”
而另有一些人心里则是这样想的:
“噢,一个初来乍到的家伙,就算他是县里说一不二的大权在握的一把手好吧,那也不能在这种场合公开说这种褒贬人的刻薄话,这算是怎么一回事啊?”
“嗯,看来他还真是一个嫉恶如仇的正义感爆棚的好人,说不定以后真的能刹住青云县的各种歪风邪气,彻底扭转目前的糟糕局面呢,如果再大胆地推想一下的话,或许他真能把那几个臭名远扬的害人精给弄进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