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漂亮极了,此话可谓是与我心有戚戚焉,正所谓天机不可泄露,泄露必会遭殃,人情不可说透,说透定要心凉啊。”桂卿听后堂而皇之地大发感慨道,并不怕被同屋的闲人听去,从而被当成下酒的笑料。
“是啊,老弟,糊糊弄弄过吧,活那么明白干什么?”凤贤摇了摇只在他的乏味想象当中存在的羽毛扇子,故作大度地笑道。
“不过,我的意思是说,假如一条船上有100个人,如果有90个人投票要把另外那10个人扔海里喂鱼去,那么这样做也能行吗?”桂卿在浮光掠影地改过自新之后又有些偏执地找了个合适的机会开口说道,还是一副烂泥扶不上墙的赖皮样子,也管不得什么逻辑不逻辑的了,也不问能不能接上刚才的话茬了,反正就是管不住自己嘴了。
他有时候不喝酒也是这个浑浑噩噩的样子,更不要说喝了酒之后的诸多表现了,还是那句话,这都是秉性使然,有时候也不怪他。
凤贤的神情为之一愣,开始留意对方的怪话了。
“那10个人的利益谁来保护呢?”桂卿歪着脖子问道。
“如果今天这10个人的利益保护不好,那么明天剩余的那90个人里面再发生类似的情况怎么办?”他来了个刨根问底。
“比如其中有80个人一致同意,又要把其余的10个人扔下海里喂鱼呢?”他使了个举一反三之策,急急地问道。
“要知道,无论到任何时候,所谓的少数派永远都会存在的,不能因为他们的人数少,势力若,声音小,就肆意践踏和忽视他们的合法利益吧?”到最后他又义愤填膺地特别强调道,且在一怒之下就妄想着要把天下所有的公理都拉到自己身上来,给自己壮胆和助威。
“我且问你,那总不能让那90个人听那10个人的吧?”凤贤听后闭着眼睛冷笑道,都有些懒得再搭理桂卿了。
其实他在刚听到桂卿前边一两句的时候,就明白这里边究竟是怎么回事了,想来太阳底下能有什么稀罕事?
“尤其是当矛盾不可调和的时候,哪怕是和稀泥都和不成,各打五十大板都打不成的时候——”
“而且这里边总得有个少数服从多数的基本规则吧?”
“要不然的话怎么办?”
“你说怎么办?”他接着便用连续不断的话语补充道。
现在的他都不想再认眼前的人当自己的真传弟子了,既然对方是如此的不堪教化,难以驯养,不肯与自己沆瀣一气,狼狈为奸。
“我再说一句话,无论干什么事,你总不能一点打底的规矩和原则都没有吧,那肯定是不可能的,也是极度不合理的。”见桂卿一时间无法精准地反驳自己,战胜自己,他又接续说道,心里明明是不想当这个讨人厌的老师的,却还是说了只有老师才会说的话。
“如果你是那10个人里面其中的一个呢?”桂卿在憋咕了半天之后忽然有点生气地反问凤贤,针锋相对的意味非常浓厚。
然后他又更进一步地说道,大有一不做二不休的宏伟气势:“如果他马开江是那些不同意进行这种一刀切式的腾挪改造模式的人群中的一员呢?他又该如何合理合法地维护自己的切身利益呢?”
凤贤此时只管稳坐钓鱼台,且听桂卿尽情地咋呼和挣命。
“今天,他自认为他是站在大多数人的这一边,再加上他是货真价实的实权者,他有这样做的优越条件,所以他才能不顾及和他想法不一样的那些人的意见,那么,等到明天,如果他成了少数派呢?”桂卿天真而认真地辩论道,明知道自己说出口的话根本就不值一分钱,可还是管不住自己的嘴,就像一个资深酒鬼根本就不能看见酒瓶子一样。
“他今天能这样不在乎别人的感受,那么明天别人不在乎他的感受也很正常啊,是不是?”他继续一板一眼地言道。
“始作俑者其无后乎?”他如此跩道,表面显得很有气势,而实际上其辩论的话语却是越来越贫乏了。
嗨,翻来覆去还是这句老话,一点新意都没有。
“历史上请君入瓮的故事,不就是最好的例子吗?”稍后他又接着跩道,一副宁死不屈的可怜架势真是可怜到家了。
“兄弟,始作俑者其无后乎,据我所知,这句话好像不是你说的那个意思吧?”凤贤避重就轻地调侃道,意在适当地消减一下对方心头的火气,好使当前的小小酒局不至于变成不可收拾的战局。
他不想争论了,因为争论在任何时候都没有任何意义。
“这个问题并不重要,我是说,今天他能这样对待别人,有一天别人也能这样对待他。”桂卿刻意强调道。
当然了,他也不是非这样说不可,毕竟他也大体上看出来凤贤心中的的意思了,毕竟事情就是这么个事情,情况就是这么个情况,说得再多也翻不出什么新鲜花样来,还白白地磨坏自己的嘴皮子。
“哼,这种权势熏心的人考虑不到那么长远的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