家里多了个令人作呕的生物,何奈一恶心的深夜失眠,难以入睡,辗转反侧到后半夜才好不容易迷迷糊糊地睡着了,没多久就被一场噩梦惊醒。
她满身冷汗,气喘吁吁地醒来,掀起眼皮看向飘窗,细小的汗珠顺着睫毛滴在漂亮白净的锁骨上。
梦中的情景仿佛电影回放般在脑海里一遍遍清晰流过,无声无息,却用力攥紧她的心脏,剧痛无比,险些窒息。
“妈妈穿红裙子好看吗?”
依旧是记忆中的母亲,她双手提着艳红的裙摆在原地转圈,像童话故事里的皇后一般高贵美丽。
可转瞬之间,她上扬的嘴角一点一点变回平直的弧度,那股成熟女人骄傲自信劲儿也荡然无存,五官逐渐变得扭曲。
母亲跪地掩面痛哭,情绪几近崩溃,四周空气凝滞,桌上手表的秒针不再转动,时间在这一刻定格。
何奈一无动于衷,只是坐在床上淡淡地看着,她知道接下来会发生什么,她没有去阻拦,静静地等待着。
直到母亲爬上飘窗一跃而下,秒针恢复转动。刚好此时手机来了条通知,屏幕亮起,她看了一眼,凌晨四点整。
何奈一习惯了隔三差五这个点会看见的母亲临死前的一幕,数千个这样的夜晚在她眼前重复上演。
她知道自己出现了幻觉,生病了,但没有去看医生。也不觉得害怕,反而将它当作一种精神支柱,支配着她一步步接近某种目标。
何奈一擦了擦额前的冷汗,她有些口干舌燥,想喝一瓶冰水解解渴,于是下床趿拉着拖鞋去了二楼的小客厅从冰箱里拿出一瓶冰镇的矿泉水。
转身回房的途中隐约传来压抑、痛苦的呻1吟声,她停下脚步,一手拧开瓶盖,身体自然地倚靠在门框上,她慢悠悠地喝着冰凉的水,一边专注地听着父亲房里的动静。
何奈一没带手机,她不知道自己逗留了多长时间,只记得喝完一整瓶冰水导致肚子痛里头还没结束,她冷笑一声,捏着空瓶的指骨逐渐泛白,最后将瓶子狠狠碾在脚底,回了房间。
第二天一早,刘姨打扫卫生时发现了何先生房间门口瘪了的矿泉水瓶子,叹了声气,默默地捡起来丢进了垃圾桶里。
刘姨收拾完就去备好了早餐,三位主人一同落座,何其星西装革履,匆匆吃了两口就要赶着去公司开会。
叶可姝拿着剥好的鸡蛋追到玄关,塞进何其星的嘴里,俏皮地撒娇:“晚上早点回来,我做饭。”
“嗯”
何其星应了一声,亲昵地用下巴蹭了蹭她的发顶,然后离开家门。
叶可姝送走男人,她转头,目光聚焦在一边吃饭一边玩手机的少女身上,纯白色校服衬衫被熨的整整齐,不见一丝褶皱。一张瓜子脸,皮肤雪白,面庞清秀却透着不容靠近的淡漠感。
她看着这张美人胚子的脸,想起了昨天的那抹天真无邪的笑容,只能用一个字来形容,那就是“假。”
假的同时,她又捕捉到了类似于捕猎者的危险气息。
叶可姝早就做好了准备,她费尽心思成为何其星名正言顺的未婚妻,成功踏入何家大门,她就没指望接下来的日子能风平浪静。
因为游戏才刚刚开始,她要面临的阻碍虽然只是一个十七岁的少女,可她有种强烈的预感,这个孩子并非表面那么单纯无害。
“别玩手机了,吃个鸡蛋。”
何奈一抬眸,这才正眼看她。
叶可姝今天化了个淡妆,不比昨日精致艳丽,却也清新不俗,三十来岁的年龄,眉梢眼角尽是春意,皮肤保养不错,不见明显细纹。
这张脸确实生得不错,属于偏上姿色,可是跟天生丽质的母亲比起来,她顶多是个强行包装的村货。
叶可姝家境一般,要不是跟了何其星,她仍旧是个领着教师死工资,用着平价化妆品,只会吸引普通男人的大龄剩女。
她靠着金主翻身,短短几年得到的钱财要比她当一辈子教师多上几倍不止,试问哪个女人不会为了后半生不用奔波于生活,衣食无忧的日子而动心?
尤其当英俊的金主戏剧化的动了真心,扬言要给金丝雀一个名分,这样的诱惑谁能抵挡的了?哪怕倾尽全力也要为自己一搏吧。
父亲是典型的有钱就变坏的那一类男人,何奈一无可奈何,她阻挡不了,也曾劝过他们离婚。可悲的是母亲顽固的思想根深蒂固。
她既要一家三口完整,又奢望丈夫回归家庭,她越是这样纠缠不休,父亲就越想念外面通情达理的情人。
日复一日,母亲宁愿过着深闺怨妇的日子也不愿意签离婚协议书,然而小三也快坐不住了,趁着何其星出差的日子,盛装打扮大摇大摆找上了门。
何奈一不清楚那天母亲和小三发生了什么,她放学回家就看见外表向来淡雅的母亲破天荒地穿上了鲜艳的红裙,哼着小调在给她缝一件冬天的毛衣,一直缝到了凌晨才肯停手。
终于在将近凌晨四点的时候,母亲放下缝好的毛衣,提起裙角在何奈一面前转了一圈,她沉浸在自己的世界里,像是自言自语:“我跟她,谁美一些呢。”
“当然是妈妈美。”
何奈一脱口而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