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吧,你有自己的决定我很高兴。”乔老从桌上拿起眼镜带上,露出长辈对晚辈的特有关怀,笑道:“我还是希望你早点回来,毕竟实验室这边…我年纪也大了,你早晚都是一把手。”
“嗯,老师。”淮诗的回答及其简单。
威逼不成改为利诱,淮诗也不需要绝对的顺从了。
二十二岁羽翼未丰经不起折腾,但三十五岁就大不相同了。
乔老只有乔妤这一个女儿,多少次地明里暗里示意他要继承自己的衣钵。
淮诗都在推脱。
八点的组会,淮诗听着魂已经飞到了九霄云外,他定的下午的机票,这次是下定了决心回去。
淮诗的双指在下颚摩挲,眉头紧锁。
“老师,老师我已经讲完了。”准研三毕业的天逸同学此刻缓缓举起了手,企图吸引一下老板的注意,随后安静地放下等着他的点评,今天还来了老板的老板,这场面足够把这个临近毕业的同学吓得半死,他以为自己的研究方向出了问题要延毕了。
“可以可以,没问题,我昨天晚上看了你的论文,还有地方需要精准的数据做支撑,一会儿我把问题发你。”
“好的,谢谢老师。”
刚刚结束组会,淮诗就迫不及待起身回去准备收拾一下。
“小淮。”乔老的声音从身后响起。
淮诗身形一顿,礼貌地笑着转身:“怎么了吗?老师。”
“下周五乔妤的生日,在乔公馆,别忘了来。”
“好的。”淮诗侧身等着乔老先走,在乔老过去的一瞬间,淮诗脸上摆出的笑意就落下。
乔老的话永远都是无声中带着几分强势。
下午的时候,淮诗手捧一束南市的鲜花坐上了去往北方的飞机。
从前送zhizhi鲜花时她讲过,“淮先生我在北方可见不到这么多彩鲜活的花,谢谢你。”zhizhi收到花时笑里永远藏着羞涩。
一想到这淮诗心里就暖暖的嘴角也不自觉地弯起,但转念笑容就被悲伤吞没。
“女士们,先生们,我们的飞机正在下降,请您回原位坐好,系好安全带,收起小桌板,将座椅靠背调到正常位置,感谢您的配合。”不留太多的时间给淮诗幻想,广播的提醒就让他的心沉了几分。
抵达北方。
出了机场就是阴郁的天气还有时不时刮起的一阵风。
淮诗将怀里的鲜花抱紧,这是带给zhizhi的礼物,希望在见面前它能鲜活多彩。
看来自己过来zhizhi并不开心,是在埋怨我吗?淮诗的心里愈发地不能平静。
终于,他鼓起勇气拨出一个电话。
在第十一声响起的时候对面终于接了。
“喂?我在挖坟,晚点打来。”菅家华毫不犹豫地挂断电话。
这是zhizhi生前的发小,也是唯一的亲人,和她是在同一所福利院长大,和zhizhi截然不同的是菅家华有亲人,父亲是考古界大佬菅名山,因为母亲走得早,父亲常年奔波无人看顾只好把她送到朋友开的福利院了。
淮诗望着熄了屏的手机,站在北方凌冽的秋风中不自觉的拉了拉领口。
傍晚真的很冷,现在的温度大概只有十度左右。
五点多天已经黑了,淮诗摸索着走到废弃的一处公园找了个还算整齐的长椅坐下。
还没坐热乎,手机铃声就响了。
“你在哪呢?”菅家华的声音不带一丝的客气。
“长椅上,一处废弃的公园里。”淮诗鼻尖冰凉,说话时要忍着冷空气入侵。
“行,发位置给我吧。”
淮诗又在风中冻了一个小时,终于,一个身材高挑敞着风衣的酷飒女生走了过来。
在zhizhi的相册里见过她,菅家华。
“你还挺有心。”菅家华语气揶揄,上下打量着手指冻得僵硬依旧死死抱住花的淮诗。
淮诗礼貌一笑,缓缓起身,像是上了发条的木偶一样僵硬。
双腿因为走的太久而特别沉重酸痛。
他对这一切没有抱怨,因为欠zhizhi的太多了。
“你知道这是哪吗?”菅家华一扬下巴,意有所指的瞟了眼面前杂树丛生的黑暗,“这是我和zhizhi的童年。”
淮诗点了点头,他知道,zhizhi给他看过照片,这是福利院的旧址,顺着公园一路向前有两栋见证过时代的旧楼,那是zhizhi生活了十多年的地方。
菅家华煽动着的风衣在寒风中毫不畏惧,问:“你是走过来的?”
淮诗点了点头,刚下了飞机就徒步走到了这。
“走吧,我带你去见见她。”
淮诗心头一紧,在身后紧跟着。
出了公园左转就看到一个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