色的银狐停在那。
上了副驾,没有感到一丝的暖和。
菅家华没开暖风,淮诗明白也不多问。
不管如何惩罚自己都抵消不了当初zhizhi经历的痛。
银狐走过的路越来越偏僻,街道冷冷清清。
“到了。”菅家华解了车锁,却没有要下去的意思。
淮诗默默拉开车门,抱着花束准备下去。
“你要是真有心就应该找到她在哪!”
关上车门,菅家华的咆哮也被彻底隔绝。
淮诗低着头朝那条通往墓地的僻静小路走去。
透过车窗,菅家华猛砸了两下方向盘,眼角的泪水无声地流下。
她恨啊,恨zhizhi喜欢上了这么个薄情的男人。
松鹤憩园,到了墓地的入口。
淮诗整理整理花束鼓足了勇气踏了进去。
趁夜幕,月色朦胧,风吹声动,树影婆娑,淮诗借着星光迈上一层层台阶,一次又一次的弯腰细看墓碑随后鞠躬离开。
都不是zhizhi的,淮诗害怕错过,于是从下往上每走过一个都深深地鞠一躬。
像是在谢罪。
直到腰已经鞠的僵直,步子越来越沉,腰部的钝痛感在负罪感面前不值一提。
突然,淮诗忽的怔住随后扑通一声跪下。
他扑在一块墓碑前,面部扭曲,大脑悲伤到极致一片空白。
碑前照片上的女孩笑的灿烂,一时间,悔恨,痛苦涌上心头。
淮诗的泪水止不住地落,他再怎么嚎啕大哭都无济于事。
zhizhi的墓碑在寒夜依旧散发着冰冷。
只能恨自己当时无能,恨自己没有脑子,恨自己没有格局。
淮诗的身后一阵脚步声响起。
红着眼眶的菅家华转身背对了过去,泪无声地划过眼角。
不知过了多久,一阵寒风将两人吹醒。
“zhizhi到最死之前都记着你。”菅家华缓缓开口,“她当时忘了所有,忘记自己叫什么,唯独没忘你和我。”
菅家华的声音一度哽咽到说不出来话。
淮诗的脸紧贴着冰冷的墓碑,这是他唯一能给zhizhi做的——取暖。
两人一个站着一个卧着,就这么直到天亮。
旭日的第一缕晨光刚好地落在zhizhi的碑沿上。
“zhizhi喜欢阳光,”话没说完菅家华哽咽到失声。
直到天光大亮,墓地里陆陆续续来了祭奠的人。
“回吧。”菅家华的声音响起,见淮诗迟迟不肯动。
“去她之前住的家。”
淮诗顶着冻得麻木的膝盖和半身的冰凉踉跄起身。
菅家华快步走在前方,淮诗在后面一撅一拐的努力跟上。
二十多分钟的车程,银狐驶入了一个种满院翠竹的小区,那抹绿色和外面的冷空气格格不入。
小区的建筑有些年头了。
淮诗下车没走出几步就看到败了叶的海棠树,仅存的几只黄叶在枝头摇摇欲坠。
顿感碎意,好像心死了。
“上去吧。”菅家华拉开单元楼门,里面漆黑一片。
两人摸索着走着,期间,淮诗几欲开口都没勇气。
菅家华的声音刺破黑暗:“想问什么就说。”
“她住过这里吗?”淮诗声音里伴着清冷的哽咽。
菅家华身形一顿,黑暗中一颗流光从她脸颊划过。
楼道间安静了。
一道声音再次响起:“这就是她的家。”
菅家华的语气出奇地平静。
“到了。”
推开厚重的防盗门,入目就是整个大平层。
屋子里很冷清,像是许久没进过人了。
硕大的客厅里挂着一幅古画,整体的装修风格透着历史的气息。
淮诗走进,那种熟悉的压迫感又回来了——来自于乔老。
菅家华停在一扇门前,面露苦涩。
“自从zhizhi回来以后,我和她就住在这,我身后的这间屋子就是她的卧室。”
淮诗低着头,被泪水浸湿的猩红眼眸直视着木质地板,啪嗒啪嗒一滴又一滴的泪水掉落,痛苦如潮水般涌起。
菅家华怒道:“你知道zhizhi是十年前走的吗!”
淮诗低着的头又沉了几分,片刻后,他一遍又一遍重复着:“对不起,对不起,对不起,对不起......”
两人就这么平空对峙了良久,一声门把手的转动声打破了寂静。
菅家华开了一间卧室的门,点了灯。
室内,处处都被洁白的布罩着,地板也是一尘不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