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该是哪样的?”
“你这双手又会锻打又会使剑的,我以为你的字龙飞凤舞,能耍出剑花。”
“铸剑可以,但我剑术不好。”
“我的剑术可以,你要是再造出一把剑,给我先试试?”
谷剑兰小声嘟哝:“除了你,我还能给别人吗?”
“还有墨念啊,他什么兵器都会使。”
“那个黑衣裳的小公子?”
谷剑兰回忆起他的模样来,十四五岁年纪,喜穿黑衣裳,还没长开,但已有一副冷酷相。
话不多,动手不动口,白天出任务,晚上站屋檐,一身黑衣融入夜色,把谷剑兰吓坏了几次。
他看起来功夫很厉害的模样,应该不是个外强中干的,谷剑兰深以为然,多了个人选,挺好的。
“什么兵器都会使,那就由他来吧。”
林琢之笑容收敛,想掌自己的嘴,声音闷闷的:“我来就好。”
谷剑兰意有所指:“之哥哥许久没拿过兵器,生疏了,使起来不趁手。”
“我怎么……”
林琢之一顿,终于反应过来,谷剑兰总说自己骗她,原来是因为这个。
他笑起来,他确实没有撒谎:“在上京,阿爹不允许我动兵器,但我在爷爷家学的功夫和手艺都没忘,你猜为什么?”
谷剑兰整理案台,不猜。
“拿不了兵器,我可以削木棍,做不了机括,我可以拆案几,自己削的木棍不在兵器之列,所以我确实许久没碰过兵器了。”
谷剑兰直言:“你钻牛角尖。”
“和你解释,我没骗人。”
谷剑兰不想和他贫嘴,笔尖蘸墨,要写下一页。
“歇歇。”
“我想速战速决。”谷剑兰笔尖一顿,字写得有点抖,“你出去吧。”
林琢之一愣,弯下腰温声问:“赶我?”
吐息落在耳畔,谷剑兰不敢动:“赶、赶你。”
“好吧。”林琢之没辙,“晚上再来看你。”
他绕过案台走出去,瞥到那张纸团,好奇多望了一眼。
满纸团的“之”字,笔走龙蛇,像头上戴草,手上刺剑的小人儿,手舞足蹈,有点滑稽。
林琢之憋着笑,出门时莫名愉悦。
***
谷剑兰默完小半本铸剑谱,林琢之的木拐也已做好。
林琢之搀着谷剑兰,在房间里来回走动。
好一段时间过去,谷剑兰不再受什么折腾,脚伤好了大半,但仍需搀扶。
前些日子照看她的是墨槐,但这段时间安顿流民,墨槐忙,林琢之倒是亲自来了。
谷剑兰勉强能走,但走久了会痛,林琢之小心翼翼,随时注意她的状态。
走了约莫一刻钟,谷剑兰累了,在小榻上坐下,斟两杯恩施玉露。
“这么晚了,墨槐还没回吗?”
林琢之道:“回了,在看顾文叔。”
谷剑兰诧道:“文叔伤了?”
“文叔去棚里帮忙,冻着了。”
谷剑兰急道:“听说开城门第一天很乱,怎么让文叔去帮忙?”
林琢之问:“听谁说的?”
谷剑兰说漏嘴,避道:“不知道,偶然听见。”
“那我四个一块儿罚。”
“不如罚我一个!怪我生了两只耳朵。”
林琢之见她有心包庇,多大点事儿,也不逼那么紧。
“文叔自主请缨去的施粥棚。”
林琢之说到这儿,一切尽在不言中,谷剑兰隐隐察觉到他意有所指,又感觉是自己想多。
谷剑兰转了话题:“消息放出去了吗?”
“放出去了。”
“有动静吗?”
“暂时没有,怕是在蛰伏。”
谷剑兰念念不忘:“那个李师爷还没出现?”
“不要心急,他若是真有问题,迟早会出现的。”
谷剑兰问他:“之哥哥为什么排除凃知县?”
“我说他在外偷听,记得吗?我说的那些话是在试他。”
谷剑兰的话有点拈酸吃醋的味道,至少落在林琢之耳朵里是这样的——
“原来那些话不是说给我听的。”
林琢之轻咳道:“也是分析给你听的。”
谷剑兰不回,他便继续说:“他当晚和我坦白,他也受了流言蛊惑,要抓你下狱,但他白天去封锁城门与入镇小路,没能管到你,让李黎钻了空子。”
“这是他的说辞。”
“他没说谎。”
“盗马贼披袈裟。”
“是他接的我,也是他告诉我你在牢中。”林琢之放缓了声音,“我心里有计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