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咚咚咚”敲门声响起,一个老管家不耐烦的呐喊,“谁啊,这么不长眼,竟敢在县令府门前撒野!”
一推门,傻了眼。门外站数百精兵,皆身着铠甲,将县令府团团围住,一个苍蝇都飞不出去。
一名将军上前,举起手中的圣旨,“还不跪下接旨!”
这下有小厮跑进去报信,不多时,一个肥头大耳的男子屁颠颠跑出来跪下。
“奉天承运,皇帝召曰:桐县县令伙同他人污蔑朝廷命官,鱼肉百姓,为祸乡里。着贬为庶民,家产充公,不日押解回京,等候处理。”
那冯俶吓得在裤子里尿了,“下官冤枉啊!”当场的人都闻到了一股尿骚味,所有人都鄙夷的看着他。
然而他终是被官兵押解回京了。
……
京都右相府。府院中传出怒骂声,不断扩大。
右相李飞鸿坐在上首,手指拖起桌子上的茶杯抿了两口,而李松昊满脸阴沉的坐在下方椅子上,他从国子监的少年成长为独挡一面的少爷。听到越来越近的声音方才抬起头看向对面的女子。
一身红衣飞扬耀目,浑身上下有叮当作响的铃铛和金银首饰点缀,却不显丝毫俗气,反而让人觉得活泼动人。
“冯俶的事情暴露了,你赶紧和景榕徽断了联系。”李松昊淡淡收回目光,仿佛倦极。新皇登基,铁血手腕,随之而来的是朝廷的格局破坏,或许是为了报复宰相府的背叛,武嘉帝有意无意的默许另一派的打压。在朝堂上耗费心力,回了府中又要帮这个惹祸精摆平麻烦,可想而知是多么疲惫了。
李薇歌不以为意,“嗤”了一声 ,“那又如何,杀了一个小小的县令罢了,未必会牵连到咱们。
而此刻的李松昊却将手边的茶杯摔向她脚边,滚烫的茶四处飞溅。
李薇歌尖叫起来,“哥,你发什么疯?”
李夫人上前阻止,“薇儿,你就听你父兄的话,和那个景榕徽断了吧!”
“母亲,我喜欢他!”
“小小的县令?”李松昊站起来,“你知道是谁革职查办冯俶吗?是陛下,他正愁找不到宰相府的把柄呢?你就乖乖的往上送了,我怎么会有你这样蠢钝如猪的妹妹!”
“你…”李薇歌正要反击却听到茶杯重重的放在案几上,“够了!”
“微儿,你趁着陛下回京之前趁早和景榕徽断了联系。”李飞鸿淡淡道。
这话一出李薇歌的心仿佛凉了半截,“爹爹,歌儿此生只想嫁给徽郎,除了他谁都不嫁!”她的泪滴滴滑落,“噗通”一声跪在地上。
看见小女儿跪在地上楚楚可怜的模样,李飞鸿再大的不满也散的不剩多少,也搀扶着她起来,“歌儿,那景榕徽若是真心爱你,早就不顾名声娶了你,可你也看到了,他一味避嫌可是半分心思也没有,如今我李家就如同在火上烤,难道你要为了他一个没根基的穷小子和爹爹离心吗?”
李薇歌的手突然抚上肚子,“女儿腹中已经怀了徽郎的骨肉。”
“我苦命的孩儿啊!”李夫人也嚎啕大哭起来。
“你怎么会生出你这等不知廉耻的女儿!”李飞鸿气的大骂,“我给你两个选择,一是打掉那个孽种,我们李家依旧认你这个女儿,二是滚出右相府!”
“老爷,你不能这么狠心啊!”李夫人追着李飞鸿出去,只顾着帮女儿求情。
李薇歌怔愣着,嘴唇不停地颤抖着,说不出话。
等回过神来的时候,正厅里只剩下早已平静的李松昊和自己。
李薇歌用袖子摸了一把眼泪,瞪着他,狠狠的道,“这下你满意了吧,我也和你一样,落得个凄惨收场!”
“妹妹这话怎么说,我竟不知自己是这般模样。”他将凉茶倒回杯子中,茶末打了个旋,起起伏伏并不彻底沉下。
“嗤!你以为我不知道吗,你也喜欢昀熙郡主,五年前的那场花灯会上我便看见你痴痴的望着她走在天桥上。只可惜她那样心怀社稷,不容情爱的女子,你是无论如何都配不上的,更不用说她身边还有陛下乃至天启的太子。”李薇歌嚣张的眉毛挑起来。
她顽劣的戳破李松昊心里的痛处。
昀熙郡主的所作所为让许多男人都无法企及。她身上既有文臣的睿智聪颖,又有武将的勇敢果断。
而此刻潜藏多年的秘密被人说出,李松昊捏紧拳头,青筋暴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