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进门开始,她的情绪并不高涨。
穆母心思细腻地察觉到女儿今日的情绪低落,像是有心事。
她问:“怎么了?”
穆青晚盛米饭的手顿住,一脸懵圈地回了句:“没有啊。”
穆母直觉不对劲,沉下脸,一脸严肃地问她:“你和你那小明星怎么样?”
穆青晚低下头,把手中的碗逐个放在碗碟旁,应道:“挺好的。”
没提分手的事。
瞧着她一副心虚的模样,穆母一眼看穿,了然地清楚两人的关系发生了矛盾,但不知是不是分手了。
“我看小明星不靠谱,圈里的人多少有点小心机,要是分了也好,谁也不耽误谁。”
穆青晚心不在焉地回:“嗯。”
台阶上传来脚步声,穆莱洲汲着棉拖下楼,听到‘谁也不耽误谁’这句时,好奇地问:“什么谁?哪个谁?”
身后的穆父颇有些恨铁不成钢,他沉稳内敛的性格怎么没遗传半分给儿子,竟活脱恣意的像个猴子,一点也长不大,又如何放心地将集团的重任交给他。
穆青晚看见弟弟身后的男人,喊了声:“爸爸。”
穆元江眼神淡漠地应了声,坐回餐桌的主位。
新的一年团圆饭,因穆莱洲和穆青晚回家而不再是冷冷清清,一家人的氛围相处融洽。
直到快用餐,穆父打破了温馨和谐的画面,“晚晚,最近工作怎么样?”
穆父很少叫她晚晚,少到从小到大,她屈指可数,不超过三次。
第一次是穆父要求她报考离家最近的A大,理由是离家远,实际上是年幼的弟弟无人照顾,需她陪伴辅导作业罢了。
第二次是穆青晚交了人生中第一个男友,因穆父厌恶娱乐圈的明星,将其视为上不了台面的戏子,而强烈要求她分手,与申家的长子联姻。
第三次,是现在。
能够想象到穆父嘴里喊出‘晚晚’二字时,心里早已憋着什么大招了。
一番嘘寒问暖,关心她的工作,却不是真心地体谅她的辛苦。
在他的心里,女儿如同泼出去的水,除了利用,再无任何价值。
穆青晚攥紧筷子的末端,指尖微微泛白,心底紧张到不行。
生在豪门家庭,她的人生终究逃不了被掌控的厄运,有时她无比的羡慕普通人,有着自/由,有着对生活热爱的初心,有着可选择的人生,而她不能任性妄为地为自己选择一次。
“还行。”她声音极轻地回了句。
穆元江面若如常地盛了碗汤,放在她的手边,语气温润地问:“这几天有空吧?公司的年会过几天要举办,你学播音主持的,去帮个忙?”
穆青晚白皙的脸上维持着淡淡的笑,不情愿参与公司年会的主持,更不愿意在众多员工面前,被当成植物园里观赏的花,由人议论。
主持公司的年会,会不会被掺杂着另类的相亲呢。
以她对穆父的了解,一半是给公司撑场面,一半估计是为了寻找新的联姻对象。
每年的新年伊始,穆父总会以新的理由,给安排一场相亲,她猜这次相亲的地点定在公司的年会晚宴。
她委婉地拒绝:“我学的是配音,与播音主持差得太远,爸爸不如请专业的人来主持,效果……”
穆父的眉头一皱,面色发沉,语气中带着不容拒绝地命令:“晚宴的邀请函已经发出去了,这会儿你说不愿意,是想让爸爸在公司年会上丢脸吗?”
穆母出言打断:“哎呀!邀请函发出去就发出去了,又没写晚宴的主持人是谁,再说了计划哪能赶上变化呢,再换个主持人就好了,干嘛非得让女儿去当主持人呢?以前没见你这么爱显摆女儿,现在倒是乐意了?”
语气中透着不爽,就差对着穆父的脸怼了。
穆父脸色不悦地瞪了她一眼,厉声道:“我在说正事,你老是插嘴像什么样子?两个孩子没一个令人省心的,都是被你惯坏的。”
提起这个,穆母的火气更大,平时不见他对两个孩子上心,不是在忙工作就是忙工作,一天到晚连个人影子都不见着,有人提到‘你家孩子优秀’时,立马表现出自己教导有方的样子,恨不得把功劳往自己身上揽。
虚伪的小人!
穆母重重地拍了下桌子,恼火地怼道:“呵!我惯坏的?我惯坏孩子的时候,怎么不见你出来说句话啊?现在倒是挺会说风凉话的,我问你你有管过孩子一天吗?什么都当甩手掌柜,现在学会利用孩子在公司里,塑造好父亲的形象了?”
穆父板着一张严肃的脸,语气软了一些,态度依旧是强势,“我赚钱不还是为了这个家为了孩子吗?我不挣钱养家,哪来的钱给你花?美容、买包、买衣服、旅游这些哪样不需要花钱?”
穆母语气幽幽地回道:“孩子现在长大了,有能力了,你也该退下来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