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是芭提亚.克拉丽莎,而是芭提亚.克劳奇。
信封没有用火漆封口,我拿起来的时候里面轻飘飘地掉出来一小块羊皮纸,上面简短地写着:“别再回来了”。
纸条上没有署名,但看字迹应该是个男人。
因为放了太久纸的边缘已经有些泛黄了,我把信封放在梳妆台上,无意识地盯着镜子边缘精致的雕花纹路,想起了安娜奶奶之前说的关于我不是混血的事情。
可如果妈妈是克劳奇的话,她为什么像个麻瓜一样一点魔法都不会呢?哪怕是没有魔杖的巫师也会偶尔显露出一些魔法的迹象。
记得不久前爸爸在接我从医院回家的路上随口说过:“小萝拉都四岁了,还是一点魔法天赋都没有表现过。”
我将这一切蛛丝马迹联系起来,能得到的唯一答案就是妈妈是巫师,但她不会魔法,通俗一点讲就是所谓的“哑炮”。而且不知道是巧合还是有什么别的原因,芙萝拉也有很大的概率无法正常施展魔法。
一向高高在上的纯血家族里出了一个哑炮,那可是天大的丑闻。我想他们当时一定极力遮掩了妈妈存在的痕迹,甚至有可能将她关了起来。但妈妈不知道用什么方法从克劳奇家逃出来了,还把自己的姓改成了克拉丽莎。无依无靠的她被好心的神父收养,暂时住在了那座后来她带我去过的教堂里,同时也在那里遇到了我的爸爸。
妈妈曾给我讲过,爸爸和她相遇时刚离开那个让他窒息的家不久,可想而知那时候的他有多恨纯血巫师,所以妈妈大概也就将错就错地没有告诉他真相。
她像个真正的麻瓜一样生活了很多年,甚至还读了他们的大学并且找到了工作。
这个谎言持续了二十多年,而妈妈把这封信放在了一个爸爸随时可能发现的地方。
我从那些纹路上移开目光,看向了镜子右上角插着的一小束干掉的蓝紫色满天星。那是爸爸第二次见妈妈时别在她鬓角上的,他对这个黑发如云,眼眸里写满故事的女孩子一见钟情。
斯拉格霍恩教授说爸爸认识巴蒂.克劳奇先生,这么多年的朝夕相处,他真的什么都不知道吗?
“芙瑞。”一声温柔的轻唤使我从思绪中抽离了出来,是莫丽姐姐。
她看上去十分疲惫,一只手扶着腰。我这时才发现她的小肚子明显地隆了起来,显然是又怀孕了。
莫丽眼睛里还蓄着泪水,但仍对我扬起了一个温和的微笑:“去陋居住几天吧,芙瑞。”
她怀着孕还跟韦斯莱先生来这么危险的地方。我看着她隆起的肚子,把拒绝的话咽了回去,点了点头。
陋居和我印象里的样子别无二致,只不过夜里显得更加拥挤一点。我们从壁炉钻出去的时候屋子里没开灯。此刻已经是凌晨三点了,天空都有了些泛白的意思。
莫丽把我带到三楼的一间卧室,嘱咐我好好休息就转身下楼了。我没什么打量四周的心思,躺到了床上,只觉得身上的每个地方都异常乏力。
我以为我会失眠,但事实上我低估了自己大脑疲惫的程度,一阖上眼睛就坠入了梦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