温孔安忘记带陆家的邀请帖。
因为是陆怀远举办的茶会,里外都充满了规矩,就连这站门外迎人的侍从,也得规规矩矩的。
“温小姐对不住,这没有帖子,咱也不好放人。”
她知道侍从的无奈,柳柳今日没有跟来,温孔安只能麻烦陆府的侍从去一趟温府。
如仲伯丘所言,这天确实冷了不少,侍从见她手中的暖炉少了些许热气,便主动提议替她换块炭。
温孔安没有拒绝,沁水阁远离世俗,此外荒凉的很,冰天雪地,乍一看是美的,可看久了,就会有一种,自己很是渺小的感觉。
或许手中的暖炉是热的,温孔安会少些这种恐惧感。
陆陆续续有各家的公子小姐前来赴宴,认识温孔安的会低声招呼一番,不认识的就不搭理她,他们今日前来各有各的目的。
有一辆马车驶来,本是平平无奇的马车,温孔安却被那车帘上的夏字吸引住了目光。
难道是江月?
好奇心驱使,温孔安一直盯着马车驶到门口,就连侍从呼她的名字她都没听见。
可上面下来的却是一名陌生的男子。
“温小姐?”
侍从再次叫她,温孔安视线猛的被拉回,不好意思地接过暖炉。
“这马车,是夏家的?”
侍从顺着温孔安视线的方向看去,道了一声是。
温孔安不解,“不是都说夏将军去世的早,家里只有一位嫡女吗?”
侍从听了,哦了一声,知道是温小姐理解错了,便赶快纠正,“不是夏将军,这位公子是夏侍郎嫡子,他性格孤僻,不爱社交,常年不在京中,温小姐刚回来不久,不认识这位公子也是正常。”
“夏将军与夏侍郎是亲兄弟?”温孔安问道。
侍从答:“正是。”
热气缓缓从暖炉上方飘出,将她的视线隔离,她没能看清这位公子的样貌,气质如同这冰天雪地一般冰冷。
陆府派去的侍从还未回来,便有别的侍从从沁水阁里匆匆赶来,像是有什么急事。
只见赶来的那位侍从轻骂了几句站在门外的侍从,惊慌之色瞬间爬上他的脸,随后他青着脸赶忙向温孔安致歉。
温孔安不明所以,赶来的侍从解释。
“温小姐是陆公子亲邀的贵客,怎能如此怠慢!”
“温小姐,实在是抱歉。”
原来如此,大概是陆怀远听说自己被拦在了门外,特意喊了侍从前来迎她。
“无碍,你们本就公平公正,是我没有带帖子,我又有何怨气。”她本就不该受这待遇。
随着侍从走了没多久,一阵茶香飘来,沁人心脾。
听侍从说,是陆怀远新得了一种名贵的贡茶,才有了这次的茶会。
温孔安不懂茶,但她懂得一些药理,这贡茶一闻便身心舒畅,犹如行走云间,这茶定是极好的。
路过一间阁楼,阁楼外用纱帘隔住,使人看不到里面,而里面的人却能清晰的看到外面的景致,保暖而不是雅致。
里面有细微的谈话声传出,这阁楼立于沁水阁正中心,温孔安猜想,里面的人应当是陆怀远。
当日,是她早就听出了其中一个是二哥哥的声音。
天空又开始落雪,雪不大,但配合着狂风,便有些可怖。
风撑不起伞,在外赏雪的公子小姐只能暂时躲进阁楼内,温孔安也顺着侍从的指引往里走去。
纱帘被吹开,她正好瞧见纱帘后方的男子,男子穿着华贵,玄色的衣服镶着金边,头发束起,是个少年模样。
她大约看见了他的模样,是个高鼻梁,眼眸细长抚媚,像是个狐狸。
看见男子抬眸巧上自己,温孔安不知怎么的,突然心悸,像是个做错事的孩子,惊慌失措,移开了看他的眼。
不适感传来,不知道为什么,她感觉到了身子里害怕的情绪,即便手窝暖炉,那指尖依旧冰冷,害怕的发抖。
他竟然同二哥哥认识,还交谈甚欢。
这夏家到底要做什么,大哥哥和二哥哥到底隐瞒了自己什么!
她知以自己的身份上去询问十分不妥,可不知为何,心中的那一抹恐惧转化为了胆气,她竟就这样要上去问个清楚。
如果不是仲伯丘及时出现拦住了她,温孔安真不知道自己要如何收场。
“温姐姐!我找了你好久,你怎么现在才来?”
仲伯丘声音不大,可大家都聚在这一席之地,不可能没有人听见。
完了,温孔安环顾一周,大家都在窃窃私语,仲伯丘的手还拉着她的手腕。
暖炉掉在地上,炭滚出落在雪地里,霎时间熄灭。
虽说桓国民风开放,可公子小姐也是不能在大庭广众之下这般拉扯的。
知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