转眼,温孔安已经回京一月有余。
此间丞相因为周府账本一事大发雷霆,好在温孔安在杨为安这件事上表现的还算可以,丞相没有过多为难她,只是让她去接触仲伯式。
温孔安了然,这丞相果真是放不下仲伯式这么大一块的诱饵。
因着二哥哥告诉过自己柳柳的身份,温孔安也不怎么防着柳柳,有事也会同柳柳一道商量。
柳柳就觉得,小姐变得越发的开朗了。
皇上知道荣山的事后大发雷霆,命着陆加竫同杨正将军发兵清剿荣山,到现在还未回来,温孔安着急,好在柳柳每日都给她讲陆加竫平安的消息,她这才能放心待在京城里。
最近温孔安觉得自己可能生了叛逆的心思。
温许峰说的话,她是越发的不听了,虽然只在背地里偷偷的不听。温许峰叫她去偷东西,她就制造一份假的交上去。温许峰叫她去结交世家贵族,她总能想办法让他们讨厌自己。
反正,她做的事情叫丞相抓不住自己的错处,也不能多加惩罚她,既保住了自己的小命,又能让丞相憋着生闷气。
今日是仲伯丘的生辰宴,仲伯式大概是拗不过仲伯丘,竟也给了丞相府帖子。
“小姐,要去吗?”
柳柳将帖子交到温孔安的手上,温孔安此时正在擦拭刀具,她不想去,可这邀请贴既然先到丞相府再到的她手里,必然温许峰是知道的,那么她便不得不去。
“丞相有说什么?”温孔安继续擦拭着那把从荣山带回来的对剑,温孔安不知道自己为什么不舍得丢弃这把对剑。
其实它真的是一把普通到不能再普通的的一把对剑而已,温孔安有空的时候仔细观察过,真的是一点特别的地方都没有。
除了那剑的尾端,有一朵很小的梅花印,应当是个孩童刻下的,歪歪扭扭。
柳柳道:“仲伯式趁这次宴会定会选心仪的小姐作为仲伯式嫡子的正妻,让小姐务必抓住这次机会。”
是吗?
布匹摩挲过剑刃,发出冷冽的寒光,映照在温孔安的脸上。
她眯起眼,满是不屑。
既然仲伯式邀请了,她自然是要去的,但成不成功可不是她说了算。
温孔安复而想起了仲伯丘能看破自己易容的事,正巧没有机会去查探究竟,这个好机会她自然是不想错过。
利用丞相来达成自己的目的,那倒也不错。
“知道了,柳柳你就同丞相讲,我定当尽心尽力,不枉他的一片苦心。”
柳柳道了一声是,却看见温孔安对这把对剑反复的擦拭,她疑惑,便问了出来。
“小姐很喜欢这把对剑?”以前倒是没见她用过。
温孔安手上的动作一顿,这事她自己也不知究竟,“不知道,我就是感觉自己应该很喜欢这把对剑。”
既然有感觉,那就凭着感觉走。
仲伯丘的生辰是在下月初一,开春之时,万物复苏,倒是个好日子。
丞相为了叫温孔安以最佳的状态去赴宴,特意交代了柳柳让她多休息,这几日也就清闲很多。
温孔安就拿着丞相拨下来的银两,出门替自己置办两件薄衣。
年后,大家又开始进入了忙碌的时期,大街小巷里的人虽没有以往的多,但京城繁华,行人络绎不绝。
温孔安今日簪了根金簪,上头有花栩栩如生,花瓣随着她走起路的频率摆动,很是讨喜。
温孔安带这个倒不是为了好看与显摆,而是将它作为了一个趁手的兵器。
作为丞相府的小姐,虽说是养女,但一举一动皆在世人眼里,她不好将刀剑待在身上。
这金簪就不会引人注目,温孔安特地将金簪做的尖了些,能迅速刺入人的皮肤,没有刀剑利索,却也不失为一个好的暗器。
正当她走进一家脂粉铺时,温孔安瞥见了一张熟悉的面孔从脂粉店走出。
是玉娘,她瘦了许多,但面色依旧红润。
温孔安有点激动,她还挺喜欢玉娘的,本想叫住她,可她忽然想到当初见玉娘时自己易容过,玉娘是不知道她真实长相的。
她记得玉娘当初似是抱怨过,是回娘接的荣山的活儿。
照理说一个娼妓坊,京城的客源就已经足够了,为何还要去荣山。
此时她忆起师傅所说过的话,师傅曾说过,真正的真相往往由数个不起眼的事组合,不能放过每一个细节。
最近正好闲来无事,温孔安打算去查查,说不定能发现什么秘密。
玉娘已经走远,她转身去到脂粉铺,向掌柜的询问,“掌柜的,刚才走出去的那位姑娘是哪儿的人。”
脂粉铺的女掌柜会看眼色,一看面前问自己的人身边跟着一个婢女,衣服穿的低调但是料子极好,定是位有权有势的小姐,掌柜自然笑脸相迎,知无不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