片光洁的额角,想到了他第一次见到她的场景。
那是春天的末尾,即将步入夏天,天气已经开始闷热起来,下午两点的日头正烈,晒的人晕眩。
一个再平常不过的周日下午。
他刚送他妈坐上飞往法国的航班,在候机室听她授了一节人生规划课。
从小什么都来的容易,脑子聪明,做什么都简单,导致他对于什么都兴致缺缺,对未来也没什么规划,但他母亲从小帮他定好了一切要走的路。
比如高中毕业后立马飞法国念大学,比如姜恩这个有可能会在未来水到渠成的成为他另一半的女生。
小事不过问,大事不必问。
而他对于这些一向保持听之任之的态度。
见到江稚鱼的时候她正坐在路边的长椅上,弯着腰逗弄着面前的流浪狗。
那时前面发生了交通事故,车流堵得老长,已经半小时没有动过一下了。
车内开着空调,放着舒缓的音乐。
开车的是他家的司机,而他坐在后排,百无聊赖的刷着手机,冷眼看着群里朋友有一搭没一搭的在聊天。
实在没劲,关了手机,扭过头就看到出现在长椅上的人,他隔着立起的车玻璃,看着那个算是有些狼狈的少女。
穿着简单到不能再简单的短白T,浅蓝色牛仔裤,长发披散在肩上,露出的手臂白皙,细的好像用点力就能折断,上面有明显的淤青和红痕。
这天天气挺奇怪,风一阵阵的吹,这时正好又起风了。
她脚边的狗一个劲的蹭着她的腿,她也弓着腰去逗它。
过了好一会儿,人站起来,迎着风往前头走,发丝跟着风扬起。
他看着她走进了一家便利店,没过几分钟就出来了,往刚刚坐的长椅那去,手里多了包东西。
那流浪狗原本恹恹的趴着在那儿,瞥见人来,蹦跶起来绕着她转了几个圈,往她腿边蹭。
她先蹲下,然后摸了摸那狗脑袋,拆开包装袋,拿出个条形物掰扯着,靳浮止看她掰扯好一会,认出是根火腿肠,小狗支着狗脑袋迫不及待的往她手上蹭,但她好像就是掰不开尖头的金属环,她推开狗脑袋,把火腿肠放自个儿嘴边咬下金属环,撕开外边的塑料包装,拿出火腿肠喂狗。
狗吃的开心,尾巴摇的飞起,她一手拿着火腿肠,一手支着膝盖撑着脸,眼睛笑的弯弯的,小小一个团在长椅旁。
太阳照在她身上,给她镀了层柔和的边,发丝都在闪着光,靳浮止感觉她笑的比狗还欢。
接着又来了条狗,嗅着味,也往她身边蹭,她放下撑脸的手,摸了摸那狗脑袋,接着往长椅上又拿了根火腿肠,还是用牙咬开的,两只手都在喂狗。
接下来十分钟内,靳浮止翘着腿,耐心地看着她咬开了一整包的香肠,喂给面前两只狗。
香肠吃完了,她拍了拍手,两条狗也一脸餍足的往草丛里跑了。
他瞅着人把面前的塑料包装和金属环捡起来,接着环顾了下四周,应该是没有看到垃圾桶,把这些垃圾团了团,攥在手里。
站起来,没稳住,晃了下。
缓了会,就往旁边的石阶走去。石阶很长,她垂着头往上走,走的很慢,长发垂在身后轻轻晃着。
这时正好车流通了,司机开始缓慢起步,往前走,他收回视线,看前头逐渐恢复的车流。
身后石阶上的身影也越来越小,直至消失。
仅有一面之缘的背影,后来那个夏天每次看到朋友家的杜宾就能想到这两条狗,连带着这个女生。
那条杜宾肖主,被养的性子很傲,他拿着再贵的狗罐头都不会凑过来闻一下,不像这两只流浪狗,几根香肠就能把尾巴翘上天。
第二次见面是开学典礼,他作为学生代表上台致辞。
那天没什么风,太阳晒的人格外燥热。
他在台上从顺如流的念着前一天写好的稿子,很突然的,在人头攒动的台下,且穿着相同的白衬衫,暗红色格子裙的制服人群中,一眼就看到了她。
她不算高,在以身高排站位的队伍中,处于中间位置。
她那处有一小片教学楼顶檐折下来的阴影,她就匿在阴影处,微垂着头,冷着一张小脸,看起来情绪不太好。
而他第一次在致辞时卡壳了,一瞬间脑袋里的东西全部清空,装作语气的转换,调动记忆,接着念亢长的稿子,也没人察觉出端倪。
江稚鱼捂着嘴从床上弹起来,眼睛瞪得滴流圆,没顾得上眼前这陌生的环境和人,拍靳浮止的肩膀。
靳浮止看出她想吐,长臂一伸勾起床上的人,把她带进旁边的盥洗室。
江稚鱼蹲在马桶边,捂着心口开始干呕,干呕几下什么都没吐出来,眼尾呕的泛红。
靳浮止拍着她的背帮她顺气,问她是不是很难受。
她握着靳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