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兰絮纤纤身姿不堪一撞,疼得一阵眩晕,睁眼映入眼眸的是徐涛那张被放大的脸,带着一脸顽劣又轻浮的笑。
她只觉得胃里一阵翻涌,恶心至极。
但如此情境,她还是尽量不去激怒对方:“二郎,你放开我,不要胡闹。”
淡淡月华下,佳人容颜皎皎,不胜风凉的柔弱姿态实在惹人想要狠狠欺负她,尤其是这样半生气半讨好的语气,分明是欲拒还迎!
徐涛咽了咽口水,身上燥热起来,更欺近了一点:“没有胡闹,看见嫂嫂皱眉,我心疼啊,想让嫂嫂开心呢。”
沈兰絮连忙抬手抵住他的肩膀,不让人继续靠近:“你再这样,我就喊人了!”
可惜在徐涛听来,一点威慑力也没有,他反手轻而易举捏住抵在自己肩头的皓腕,冰凉沁骨,并没有纾解浑身的燥热,只觉得身体里那顾火窜得更高了。
“喊人啊?喊我大哥吗?我大哥会管你吗?嫂嫂,你可别忘了,今天在湖边只有我帮你说了话呢。你这样的美人,他那个粗人不懂怜惜,我可怜惜得紧啊,你以后跟我好不好?”
他急吼吼地说完,便拱着嘴迫不及待往沈兰絮脸上凑。
沈兰絮吓得花颜失色,拼命将人推开,再顾不得大喊起来:“你放开我!放开我!”
熟悉的恐惧再次将她笼罩,不一样的是,徐彦那次是中了媚药,没有任何感情色彩,是没有意识最原始粗暴的掠夺;而徐涛,就是妥妥的肆意侮辱!
可是她的那点儿力气,也不过是螳臂当车,她被钳制住,再次成为一只任人宰割的猎物。
就在那副嘴脸要碰到自己脸颊时,沈兰絮绝望地闭上眼,泪珠滚落,忽然只觉得身上一轻,压制在自己身上的那个重量,似乎被大力掀开。
耳边是徐涛的一声惨叫,她惊惶睁眼,隔着朦胧泪光,看到月色下高大身影岿然如山,那双漆黑的眸子在夜色中迥然有神,凌冽肃杀。
像是身上力气都被抽掉,她抵着墙面,身子缓缓滑下跌坐在地上,抬手捂住自己的唇,低头痛哭呜咽起来。
她真的太害怕了。
“阿兄,不是你看到的那样,我……就是想送嫂嫂回去而已!”被掀翻在地的徐涛反应过来,腆着一张脸谄媚解释起来。
徐彦没有看他,目光只落在瑟缩在墙下的沈兰絮身上,确定她没有受伤,才沉声开口:“去祠堂跪着,没我的允许不准起来。”
徐涛从地上爬起,掸掸身上的灰土,脸上还挂着轻浮笑意:“阿兄,我错了,你这么认真干什么?”
“别让我说第二遍。”徐彦声音冷得骇人。
徐涛不服气起来:“一个女人而已,处心积虑要进我们徐国公府,怎么你睡得我就碰不得……”
话还没说完,最后一个字的尾音在黑夜里戛然而止,只是一个晃眼瞬间,徐彦抬脚再次将徐涛踹翻在地。
徐涛狰狞着面色,脖子上青筋鼓起,双手死死扣进泥草中,许久没有动静。徐彦面沉如水,跨步上前一把拎住他的领口,将人翻过身来,挥拳就要砸下去。
“大郎君,使不得!”
“二郎向来不懂事,冲撞了您,您千万别计较,凡事老爷来分辨做主啊!”
徐夫人的院子里突然冲出来两名小厮,扑通一下跪在徐彦面前一个劲求饶。
徐彦一只拳头顿在半空,须臾,终于缓缓放下。
这时候徐涛缓过起来,咬着牙气息虚虚:“我不怕,有种打死我啊……”
“二郎,求您别说了,夫人喊您进去,快些个走吧!”
两个小厮简直瑟瑟发抖,拖着半瘫软的徐涛,看也不敢看徐彦一眼,麻溜地将人拖进院子里去了。
等不见了徐涛几人的踪影,还缩在墙边的沈兰絮细细弱弱哭声压抑不住,徐彦实在听得心里怪难受的,心头被她哭得一抽一抽,他觉得有点烦,不知道怎么才能让她赶紧结束这呜呜咽咽。
“起来回去吧。”徐彦往前走了两步,站在她面前,语气生硬。
沈兰絮渐渐收住哭声,扬起满面泪光的小脸,眼前的男人俊眉紧拧,薄唇微抿,像是在极力忍耐什么。
以为他又在生气,她讷讷起身,身子实在没有力气,刚撑起一点,又重新跌坐回地上。
蓄满泪水的眸子惴惴不安地看向徐彦,那样惊惶无措的样子瞬间让徐彦烦躁得失去耐心,他直接屈身,手臂绕过她膝弯,一把将人抱了起来。
沈兰絮吓得轻呼一声,本能地攀住他的脖子。
男人的沉重的呼吸就在耳畔,一抬眸,便能看到他分明的下颚和英挺侧颜,意识到自己正被徐彦抱在怀中,她连忙垂下眸子,不敢再多看。
徐彦脚下步伐沉稳,怀抱宽厚结实,自从西厢那次之后,她才再次如此贴近这个炽热的怀抱,她还是害怕,那种熟悉的桎梏感涌了上来,有些不安地挣了一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