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是不是,”她敏锐地感受到他情绪变化,连忙解释:“只要你不嫌弃我绣工拙劣,将军想要多少,我都可以绣的。”
听着她这么一本正经地解释,徐彦抿了抿嘴,眉头却舒展开来。
“一个就够了。”
虽然不太理解,沈兰絮还是着手开始绣香囊。
想着徐彦平日里总是一身玄衣,她干脆也给他绣了一只玄色的香囊,绣图案的时候,她思索了半日,才绣了一只秋香色的大雁上去,看了半天总觉得有些单调,突然想起大雁是忠贞之鸟,然后又在旁边绣了一只。
然后她将已经晾晒好后的薄荷、金银花、蒲公英等草药将香囊塞得鼓鼓的,这些都是夏日里静心的草药,想来他应该会满意,最后系上金丝,一只精巧香囊立于掌中。
还好,赶在他生辰前完工了。
徐彦生辰那天,她备了一桌菜肴,都是她仔细向徐嬷嬷打听过他的喜好,特地吩咐厨房里做的。
只是左等右等,眼看着暮色四合,天边的归鸦一只一只回了巢,也不见人来。
这些日子,他好像是忙碌起来了。
以往总是白天的时候来,就在廊下,两人互不干扰,各自做各自的事情,他也能闲闲待上大半天。
后来也不知道何时开始,说不准他什么时候会来,偶尔白天,偶尔夜里,不经意间抬头,或许会瞥见他匆匆跨入院门的身影。
她在这一方庭院里不得出门,全然不知外面到底在发生些什么,徐彦不会让任何消息传进来。
天已大黑,徐嬷嬷在廊下挂了一盏灯,好声道:“娘子,外头黑了,您先进去,别着凉了才是。”
沈兰絮顿了一下,缓缓垂下眸子:“好。”
她突然意识到,这些日子以来,她竟然开始习惯,无论晴雨还是昼夜,徐彦每天一定会来。
可是他没说过他每天一定会来啊。
何况今天是他的生辰,这么重要的日子,想必少不了应酬,不来才是情理之中。
她在心底微叹声气,不再去多想,扶着肚子小心翼翼回过身,准备往房里去,身后却传来一阵稍显急促的脚步。
好一会儿,漆黑的院子里才印出一个高大的身影,他一身玄衣与黑夜融为一体,直到渐渐走近廊下,有烛光照映,一张俊朗逼人的面容才显露出来。
“将军,你来了。”沈兰絮微微颔首,心里莫名安定了一下。
看着她站在廊下,徐彦略有几分意外:“你在等我?”
沈兰絮忽然有些说不上来的紧张,下意识垂眸不去看他:“今天是将军生辰,我备了几个小菜,不知将军用过膳了吗?”
徐彦的目光定定在她身上停留须臾,才道:“自我母亲过世,我再不过生辰。”
竟然是这样,沈兰絮偷偷觑了一眼他的神色,还好并没有什么波澜,没有让他伤心或者生气怎么样。
她便道:“将军上次让我绣的香囊,已经绣好了,我进去给你系上。”
徐彦点了点头,跟着她进了前厅。
前厅的小桌上,果然摆了几道精致菜肴,他撩袍在小桌前坐下,等着沈兰絮去把香囊取来。
他略微扫了一眼桌上的菜肴,上一次有人精心准备了一桌他爱吃的菜肴是什么时候呢?
母亲去世后,这后宅中不少女人亲自下厨为他做过这些菜,后来他从军做官,每每宴席,他从来不缺这些他喜爱的菜肴。
可是他真的很久没有过生辰了,没有母亲亲手做的那碗长寿面,哪怕是御赐的宴席,也不算是过生辰。
胡乱想了一通,他突然收回思绪,她去取个香囊,怎么这么久?
正蹙起眉头想喊个人,抬头便看见徐嬷嬷打了帘子进来。
“她人呢?”
他不放心,好在马上就看到门后进来的那道娇小身影,挺着已经隆起的小腹,小心缓慢地向他走来。
手中还捧了一只瓷碗。
“将军思念大夫人,不忍在生辰之日大肆庆祝,这一桌菜肴是我思虑不周了。不过母亲之爱子,我想大夫人还是希望你这一天……每一天都平安舒心的。吃一碗长寿面,既不算铺张庆贺,又能寓意你长寿健康,岂不是正好都全了你们俩的心意?”沈兰絮在他身边坐下,将一碗长寿面摆上桌面。
徐彦垂眸看去,一碗长寿面细白柔软,根根分明,上面卧着的荷包蛋,暖暖嫩嫩。看上去好像似曾相识,世上所有的长寿面都是这样做的吗?
见他不动,沈兰絮还是大着胆子又说了几句:“今日你不在苦寒边关,府上又没了林氏他们,也算是今时不同往日吧,还是值得高兴一下的。你尝尝?”
徐彦抬眼,一双黑眸沉沉望着眼前人。
她的鬓角和鼻尖,还微微浸着一点汗水,白皙的面颊上,她自己也没察觉什么时候沾了一点面粉上去。
她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