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一边录入罚款信息,一边四下搜寻倒霉蛋的身影。周围空无一人,兰祈恒急吼吼飙车来这儿干嘛?急着上厕所?
他看了一眼旁边的公寓楼,这才想起来单戎霞之前住在这儿,他干脆直接拨通了单戎霞的电话。
果不其然,她还没睡——这会儿她一般刚结束大夜,正是准备睡觉的时候。
“单老师,干嘛呢?”
那头的声音听着困意十足:“你没事吧?这个点给我打电话,我本来都快睡着了。”
“这不快下夜班了么?想问问你要不要搭伙吃早饭。”
“不,我现在只想睡觉。”
“新房子住得如何?也不邀请老朋友去温个居?”
“这儿吧,什么都好,就是太贵了!一想到下个月要还的贷款,我就更睡不安生了!”
朗万空笑了:“老房子怎么处理的?转租出去赚点钱?”
“东西还没搬干净,搬完再说。”
寒暄了几句,单戎霞急着睡觉,很快挂了电话。
朗万空看着通话定位,确认她此刻不在这栋楼里。
那兰祈恒这是去找谁啊?虽然心里好奇,但并不影响朗万空迅速走完了下罚单、安排拖车的一条龙程序。
办完这套流程,看着那奢华摩托车在晨曦中被缓缓拖走,他心情愉悦,也没急着下班,就坐在车里远远看着楼门,等待猎物登场。
大约过了一个钟头,倒霉蛋终于下楼了。
朗万空打开摄录系统,锁定方向,将焦距一把拉近,想近距离欣赏倒霉蛋的崩溃全过程,中控屏幕清晰转播起兰祈恒的独角戏。
他还戴着头盔,飞奔冲出楼门,冲击力之强,玻璃门晃得差点儿给他撞碎。他没在原本停车的位置找到摩托车,一时无措地环视四周,前后徘徊了一阵,接着胡乱摘下头盔,砸在地上,肢体动作有恼羞成怒的意思。
然而,看到往下一幕时,朗万空是有些诧异的。
去了头盔,兰祈恒乱作一团的头发底下,五官几乎揉成了一团,他肩膀耸动着,也不知道是跑累了,还是在……抽泣?
对于眼前画面,自己脑海里居然浮现这个动词,朗万空也觉得难以置信。这样的词汇会出现在这种禽兽不如的前科犯身上?但眼下没有比这个形容更贴切的了,这甚至已经不是普通的伤心……而是痛哭流涕。
丢了辆摩托车而已,至于哭成这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