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乔不到五点就醒了，强迫自己又躺了两个小时。
老板布置了新任务：九点半到钢架广场，跟着接头人进入夸克写字楼21层。
她想装没听见，但自欺欺人的念头只让她更加焦虑。
漫长的第一天已经过去，功能不明的黑盒依旧在她手上，从杂货铺得来的武器就在枕边，冒着危险获取的情报老板一个字没和他们分享，神秘的电话让一切更显扑朔迷离。
还有小虎。
小虎中枪后发生的事回想起来如疾风骤雨，晦暗纷乱。机械指尖感觉到他若有若无的脉搏后，他们就扛着他去了道格医生的诊所。
道格说小虎右脑受损严重，随时有脑死亡的可能，而白天送去的已变成植物人的杂货铺男孩，伤的正好是左半边大脑。
“我建议把男孩的右脑移植给小虎。”道格表情轻松，仿佛只是提议了一个阑尾炎切除手术，“小虎的身体素质更适合接受大脑植入。”
尝试拯救杂货铺小男孩时，他们当真没想过会有因果应在这里。
不知道这种情况，是否算小虎和小男孩同时活着……
大乔收起思绪，穿上了版型和囚服如出一辙的永恒集团工作服。今天要去写字楼，她仅有的三身衣服中，只有这件和写字楼画风一致。画风一致才能如变色龙般融入。
同样穿了工作服的大圣和小明已等在门外，三个人默契的没提正被换掉一半大脑的小虎。他们买了汉堡可乐，坐车到钢架广场，边吃边等接头人到来。
钢架广场正如其名，中间是一个只有钢筋结构的二层小楼，周围用混凝土铺成二十米见方的广场，五圈铝合金长椅如断开的水纹般分布，上面坐满了晒太阳、谈恋爱、逗猫遛狗的人。
大乔三人等在小楼旁，疯跑的小孩子吱哇乱叫，年轻的母亲被一个不留神就爬上钢架的孩子吓得花容失色。
“那个……”
油头粉面的卷发男人站在两米外看着他们，眼睛无精打采的耷拉着，哈欠连连。
“去夸克写字楼？”
大乔点头。
“你们三个都去？”卷发男嘴里嘟嘟囔囔，“三倍的风险……是不是该给我三份钱……”
这人不靠谱。大乔和大圣小明交换了个眼神。
“别做梦了。”她看着卷发男人，摆出不信任的表情，“小心一分钱都得不到。”
卷发男斜眼看她，“放心，肯定把你们带进去！”
“说说看，你准备怎么做？”
“简单的很！我带你们到18层，你们想办法爬上21层就行了！”
大乔暗骂老板找来个纸上谈兵的人，“21层有什么？”
“不知道，20层往上不是我们能去的地方。”卷发男捋了捋缠在左手腕的银色手链，一个金属吊牌挂在上面，“走吧走吧，我得在十点前打卡，今天就算上工了。”
四个人走到通体雾霾蓝玻璃幕墙的高耸建筑下，卷发男带头进入旋转门。
穿过大厅，保安对他们视而不见，走进电梯，卷发男把手链上的工牌凑到门边感应器旁。感应器上方的楼层按钮最高只到18层。
【打卡成功。是否前往18层？】
“是。”
电梯上行。在卷发男滔滔不绝炫耀自己丰富情史的声音中，18层到了。他似乎担心他们提更多要求，电梯门一开就窜了出去，连工牌被大圣割了下来都没注意到。
大乔三人趁外面没人，翻上电梯箱顶部，扒着电梯缆绳爬到了21层。大乔仗着两条金属手臂，把电梯门缝掰出了一人侧身通过的宽度。三人先后钻入，踏上空荡荡大平层铺满塑料白布的地板。
和想象中的景象不同，21层没有深不可测的神秘组织，没有不可告人的秘密武器，也没有凶残背德的实验研究。只有一片纯白与寂静。
【到了没？】老板问。
大乔说到了。
【找到接入插口，刺客防守，游侠接入局域网。】
【我会在赛博空间给你们一个脚本，把脚本放到防火墙内，它会自动运行。】
关键信息一如既往地被模糊掉了。
是包含什么指令的脚本？脚本放进防火墙后会造成什么后果？老板的目标到底是什么？
不仅如此，昨晚她才接到来源不明的电话，拿到属于不明局域网的IP地址，今天的任务就和局域网有关……是巧合？还是人为安排？
大乔满腹疑虑的在铺叠了四五层的塑料布下找到藏有接入缆线的移动地板，看着大圣小明把接口插/入随身键盘和后脑外接设备。
游侠闯入防火墙，一定会触发防御机制，也许是物理攻击，也许是让人意想不到的虚拟攻击。若是前者，需要她警惕提防，因为接入赛博空间后，游侠对于现实的感知力会大幅降低；若是后者……
她看着大圣二人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