窗外的天色昏暗,乌云密集向下翻滚,像是随时就会乍起惊雷,搅得人心惶惶。
心电监护仪发出“嘀、嘀、嘀……”的声音,病房里充斥着压抑痛苦的气氛。
一群人围着病床,病床上躺着一位陷入沉睡的中年人,头发已经半白,戴着氧气罩,身上插着各种管子,似乎是靠着仪器维持着最后的生命体征。
一位衣着华丽但面容憔悴的夫人跪坐在地上,手紧紧握住老人的手,“真的没有办法了吗?”说着眼里就又充满了泪水。
“妈……”一个看起来只有20多岁的年轻人上前抱住她,想要尽力安慰母亲,自己却也红了眼眶。
“老头快死了?”正在品酒的陈禹臻收到电话,“终于要死了吗?哈,终于要死了。”
他从沙发上站起来,忍不住的笑出了声,“给我定最快回国的机票,我要亲眼看到老头死。”
陈禹臻没带什么东西当晚就坐飞机回国,近14个小时的飞机,他却丝毫不觉得困乏,一想到那个人就要死了,他就难以言喻的兴奋,心中从未有的畅快。
第二天晚上陈禹臻就回国到了医院,看到自己名义上的大哥颓废的坐在病床前,看着病床上的父亲出神。
他推开门走进去,陈郇颀望向他,努力在嘴角扯出一抹笑,“你回来啦”。
陈禹臻挑了挑眉,说实话,他还从来没见过这样的陈郇颀,陈郇颀永远是仪容得体的,而不是像现在一样,眼睛里满是红血丝,眼下乌青,下巴的胡茬长出许多。
“医生怎么说?”陈禹臻看向床上的陈忠围道。
“医生说爸撑不了多久了,可能就这几天”,说着陈郇颀低下头,手用力地抓着头发。
陈禹臻嗤笑一声准备转身就走,陈郇颀慌忙站起身,“禹臻,爸剩的时间不多了,能不能……”
原本陈禹臻面无表情的背对着陈郇颀,忽地想起了什么,转过身,自责地说:“哥说的没错,是我犯混了,既然这样,今晚我来守着吧,你回去休息吧。”
陈郇颀见他难得愿意和父亲相处,觉得欣喜,没多想就同意了。
“有问题随时跟我打电话”,抱了陈禹臻一下就离开了。
陈禹臻在病房里看了一圈,给助理打了个电话,“周奕,把这附近的医生护士迁走,等会不管发生什么都不准有人进来,等我按铃才能进来。”
挂断电话,陈禹臻走到病床边,关掉了氧气阀,转向病床,看着床上的人呼吸开始急促,双手无意识的抓着床单,他脸上的笑容越来越大。
终于床上的人睁开眼,看到床边的陈禹臻,瞪大双眼,说不出话,只能发出“啊,啊”的声音。
“看到我很惊讶吗?”陈禹臻俯下身看着他所谓的父亲。“我们有多长时间没见了?5年,您想过我吗?我可是很想你呢,爸。”
“嗬,嗬,……你,你……”陈忠围脸色发红,喘着粗气。
“难受吗?痛苦吗?可我妈当时比你痛苦百倍千倍!”陈禹臻发狠的按住陈忠围的肩膀,眼中露着毫不掩饰的凶恶,像一只紧盯猎物的独狼,下一秒就会咬断猎物的脖颈。
“你知道我妈是怎么死的吗?是姜龄那个贱人害死的!可跟你也脱不了干系。”仪器发出警报声,闪烁着红光映在陈禹臻的脸上,如同索命的鬼魅。
“如果不是你逼我妈离婚,就不会让黄龄有机可乘,她也不会出车祸,是你间接害死了她!”
“你真该死。”
陈禹臻直起身子居高临下的看着他,“你放心,黄泉路你不会孤单的,我会杀了姜龄,让她下去陪你。”
陈忠围的表情越来越痛苦狰狞,陈禹臻依旧没有停下的意思。
“至于你最疼爱的儿子,我会慢慢的毁了他。”
陈禹臻欣赏着陈忠围因用力而扭曲的面孔,眼神逐渐冷凝。
刺耳的嘀嘀声充斥在病房中,陈禹臻看着他的父亲青筋暴起,手费力的想要抬起,眼神越来越涣散,像一条离了水而濒死的鱼。
“嘀——”
终于,电影的帷幕落下,奏起悲歌。
陈禹臻大笑着,眼中似是笑出了泪花。笑声和仪器的警报声交合,刺耳惊心,如坠阿鼻地狱。
他按下呼叫键,收起笑容,换上悲痛慌张的面具。医生和护士拥入病房。陈禹臻逆着人群走出病房,一群白色中混着一抹扎眼的黑。
他给陈郇颀打电话,“哥,爸好像不行了。”
等到陈郇颀和姜龄到医院时,陈忠围已经宣判死亡。
“李医生,李医生,您开玩笑的对吗?我先生今天下午还好好的,怎么就……”,姜龄抓住医生的袖子哽咽道。
“陈夫人,之前我就说过,陈先生的身体机能已经接近枯竭,早就是强弓之末,维持到现在都是靠仪器撑着的,唉。”李医生摇头说道。
若不是陈郇颀扶着,姜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