瘟疫蔓延的速度极快,京都中不少贵妇也染上了这病。
组织女医教学的事情,虽然太医院的部分太医同意教学,但院首姚七的始终不同意此举,以他为首的党派中人皆保持沉默。
而那位当初在御书房中出声赞同的太医,叫隆向文,却意外的有干劲,虽然跟随他一起教学的人不多,但有太子萧嗣在背后为他站台,也是办的有模有样。
隆向文结束一天的教学之后,正准备收拾东西回府,这时学堂中的一位女弟子对今日所学似有疑虑,找他询问。
他倒也不藏着掖着,细细为她讲解。结束之后,这位女弟子问了他一个意料之外的问题。
“先生,教学女医之事是圣上属意,太子亲守,姚太医他们不参与也就罢了,今日其他弟子去药房取药时要遇了刁难,他们就不怕圣上怪罪吗?”
隆向文打量了她一眼,之前他就觉得这位女弟子天资不是一般的聪颖,课堂课下时常会注意到她,此时见她来问这钟政治敏感的问题,也不知目的作何。
想到之前太子殿下偶尔来探访课程进度,似乎与这位女弟子有过交谈,隆向文心思流转,便多说了几句。
“目前寿王朝三大世家呈三足鼎立,第一、二大世家,是圣上与皇后娘娘背后的萧氏与公仪氏,合称皇家势力。这第三则是以江氏为首的派系,我们私底下称为江湖派系,集武林、医界、工商会等为一体的江湖派系,是各界人士联合组成,目的是能与皇室互相制衡。姚太医出身的姚家在医术界有很重的地位,许多人家中的府医多少与姚家有些关联,姚太医自视甚高,在他心中恐怕真的不怕圣上怪罪。”
可单论一个姚家来说,还是不足为惧的,但圣上却没有下旨直接命令,任姚七嚣张。精明的隆向文看出点门道,这才搞起教学来一股冲劲。
这亦是一场豪赌,若是赌输了,得罪姚七可没有什么好下场,跟随他一起搞教学女医的其他太医们,相当于都压上了自己的前途身家。所以隆向文必须抓住每一个机会,为他们争取更大的保障。
比如眼前这位。
“您与其他先生教导我等女子学医,定是顶着极大的压力,听说您家中长辈也是反对的,您为何还坚持呢?”
隆向文:“国难当头匹夫有责,更不要说我的母亲我的妹妹,她们都是女子,我又怎能置水火中的女子们不顾,若是任凭疫病发展,我亦难保母亲和妹妹。事情总要有人做,我便做了。”
“丝菱替这世上女子们,感谢先生。”萧绫行了一礼。
“诶不不不!”隆向文连忙扶起她,谦逊的道,“既说匹夫有责,这便是本应做的,无需言谢。”
“隆先生大义。”
萧绫又询问了几个简单的药理,便告辞离去了。
隆向文看着她离去的方向,眼神闪烁。
——
另一边,南丽城的银穗穗已经抵达京都与云忱音会合,两人合力尝试各种药材,倾尽全力研究治疗之法,她们共同的目标让彼此十分迅速的熟悉起来,短短时间内两人之间便形成了独有的默契。
这段期间,她们已经记不清死了多少人,这里到处充斥的尸体的臭味,宛如炼狱。
云忱音已经两个多月没有好好睡一个觉了,加上近期春夏交替,之前身子本来就没好全,不出意外的病倒了。
身体上持续的疲劳,精神上高度的压力,都在此刻趁机从牢笼中冲出,报复云忱音长久以来对它们的关押。
躺在床上喝着苦涩的药水,云忱音忽然意识到,她已经两个月没见到景策了,同样的,她也两个月没见着小云希。
思念如潮水汹涌而来,猝不及防。
她好想他们。
胸口一股热意猛的窜出,她吐出一口黑血,血渍浓稠,在棉质被单上不被吸收,像是浮在上面了一样。
刚巧进来取碗的秋心见到这一幕,吓得手中的碗直接掉落,摔得七零八碎。
“银、银姑娘!您快来看看我家主子!”秋心慌不择路的跑出去找银穗穗,房中之剩下云忱音看着那摊黑血出神。
银穗穗很快就过来,她进来的第一件事 ,就是扒了云忱音的裤子,云忱音被迫回神,无奈捂好自己的□□:“穗穗,我们虽然都是女子,倒也不必如此孟浪。”
“你还好意思打趣!”银穗穗就差锤她一拳头,要不是看在她病恹恹的模样,银穗穗真就下手了,“就算你捂的快,我也看到了。”
银穗穗神色复杂又无助:“你被传染了。”
在一旁本来就着急的秋心听到此话,直接就愣住了:“什么?怎么会?主子明明做了那么多防护怎么还会被传染?银姑娘是不是搞错了?”
“大腿根部遍布密麻黑斑,便是红糜病的初期症状。”
红糜病是云忱音起的名字,因此病后期女子□□泛红糜烂得名。
银穗穗的眼眶渐渐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