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珍站在门口就听到里面传来了一阵激烈的争吵声,平南王洋洋得意的说“小王费尽心思才劝的圣上回心转意,王爷你可不要不知好歹!”
“哼,想这样逼我就范,把女儿嫁给你这种人!痴心妄想!”汝阳王的声音依然十分威严,显然也有些愤怒,慕容凤安站在他身边没有说话,但是脸色也十分不好,以赵珍对她的了解,这次,这孛罗阿鲁算是触及了她的底线了,她已经隐隐的在爆发的边缘。可笑那平南王自以为胜券在握,可对慕容凤安的性情并不是太了解,毕竟,平南王是这些年才开始崭露头角上位的,而体验过慕容凤安手段的人,基本上已经永远的闭上了嘴。
“绍敏郡主这次所犯的过错委实不小,小王可是费尽苦心才劝住了圣上,圣上仁慈,也有心给绍敏郡主一次机会,把她这过错掩过去,王爷,您这样抗旨,岂不是辜负了圣上一番心意。”
赵珍往前走了两步,看见门口站着一长排的人,一眼望不到尾,个个低着头,有的捧着匣子,有的端着蒙着锦缎的托盘,也有的两人和抬着一口箱子,这些无一例外的上面都装饰着红绸,看上去十分喜庆。这些人显然都不是汝阳王府的,而是平南王带来的。这些显然不是普通礼物,汝阳王府出事,这个时候也不会有人这么明目张胆的送礼物,这些是聘礼。有了圣旨,平南王竟然直接抬了聘礼上门逼婚,如此嚣张跋扈,赵珍猜想,大概皇帝对汝阳王府这一次的过失大概本来的处置相当严重,才能让他这么肆无忌惮。
她站在外面听了一会儿,听明白了大概,要么她嫁给平南王,要么便要赵敏承担那办事不利的罪责受罚,汝阳王护得了一个女儿护不住第二个,即使是身上的差事都被剥夺了,皇上依旧不满意,执意要对他两个女儿下手,意在逼迫他主动交出兵权。皇上这一次真的是铁了心羞辱汝阳王府,今日下旨,明日她就要出嫁,别说是王爷嫁女,就算是平民嫁女,流程再如何简化,也没有头一天求亲,第二天就匆忙成亲的,这种事情往往是男女暗通款曲、珠胎暗结,被家人发现了已经无法挽回,为了遮掩丑事才会匆忙嫁娶,就算如此,也没有一天便成亲的先例。若她明日便出门,平南王再如何风光迎娶,也挡不住别人的恶意猜测和流言纷纷。
可是,如今的她,也并不在乎是否丢脸的事情。
她脚步轻盈,走过去几乎悄无声息,直到走进了站在门口的侍卫才发现了她,刚要通报,她抬手轻轻阻了一下,走到一个端着托盘的侍女身边,随手掀起上面盖着的锦缎,红色缎子之下,这托盘里放着的是叠的整整齐齐的一件嫁衣。
这是一件用料讲究、绣工精致的嫁衣,显然不是仓促之间准备的,这平南王算计汝阳王府、算计她不是一天两天了,这次得了这天赐良机,就迫不及待的上门了。这人无论对汝阳王府,还是对明教,始终是个威胁,而且,现在的她……
赵珍漠然的抬眼看了一眼大厅内的那个人,心中已经有了计较。
站在大厅里的平南王还在滔滔不绝的表示,只要给赵珍嫁给他,那么大家自然就是一家人,他成了汝阳王的女婿,两党在朝堂上自然会相互照应,到时候权倾天下,无人不从等等。
在外人看来汝阳王位高权重,连皇帝都十分忌惮他,时时刻刻担心他起了废立之心,从不肯相信汝阳王真的一心忠于朝廷,但是他的的确确从未想过拥兵自重背叛朝廷。他这些年为了朝廷奔波劳苦,一生征战,竟然只落得了皇室猜忌、算计的下场,如今更是被平南王孛罗阿鲁这种小人胁迫,不得不说让人心寒啊。此时他听那孛罗阿鲁甚至大胆的以小婿自称,又隐晦的暗示共享江山等等,内心已经愤怒非常,刚想开口叱骂,却听门口一阵轻柔的女声淡淡的响起。
“平南王为我汝阳王府如此煞费苦心,赵珍铭感五内。”
门里的人下意识的看向门口,不知道赵珍什么时候站在那里的。她站在门口,眼眸低垂,纤纤细指挑起托盘里那件嫁衣漫不经心的打量,然后手指一松,那贵重的红纱嫁衣从她手中又滑落到托盘中,她转过身扶着门框静静的站着,素颜未施粉黛,一脸倦容,如扶风弱柳,十分苍白无力,不经意间就流露出一种别样的柔弱。她的声音十分平静,平静的让人感受不到任何情绪,没有喜怒哀乐,听不出她是在意还是讽刺。
见来者是她,平南王立刻一脸笑容的迎了上去,“听闻郡主昨夜受了伤,现在好些了吗?我给郡主准备了些滋补佳品,还望郡主笑纳。”说着一挥手,他带来的人里其中三个端着托盘的侍女走了出来,他亲手打开这托盘上的匣子一一展示给赵珍看,这里面一个匣子装的是三颗百年老参,一个匣子里面则是天山雪莲,最后一个匣子里是指甲盖大小满满一盒子圆润饱满的珍珠,这显然都是贡品级别。果然是平南王,这等珍品都能随手拿出来,赵珍看着他貌似一脸真诚的样子,他为了汝阳王府的兵权,费心了。
“珍儿,你怎么出来了,快回房休息!”慕容凤安看了一眼赵珍说道,脸上流露出些担忧,“珍儿,听你母亲的,回去。”汝阳王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