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不公平!”扶摇殿镇殿使顾晴熹豁然起立,奔入场中,对洛寒衣躬身抱拳道,“请掌门三思。”
沈兰瑛跟在她身旁,飞快上前握住沈星遥的手,拉到身旁。
“三思?”洛寒衣道,“一向不喜争名夺利的琼山派,如今却出了这样的弟子,也不知从哪沾上这浮躁的气性,输了一场比武便不依不饶,这般急功近利,即便真有一日赢了试炼,恐怕我朝华殿这小庙,也装不下这尊大佛。”
沈星遥听着一向令人敬重的掌门,不分青红皂白把这些莫须有的罪名加在她身上,起初还握紧的拳头,忽然便如泄了气似的,倏地松开。
“掌门说的,的确在理。”沈星遥缓步上前,眼色释然,显已无意争执,“既然如此,星遥便尊师重道,还您一个清静。”
“你待如何?”洛寒衣怒了。
“不待如何,不过就是叛出师门,各循其道,”沈星遥一耸肩道,“免得留在这里,我对您不服从,您一看见我,心里也硌得慌。”
“沈星遥!你可知道自己在说什么?”顾晴熹大声喝道。
“从此刻起,我不再是琼山派的弟子。”沈星遥推开沈兰瑛的手,神色泰然,“若我没记错,依照门规,只要能与掌门过得百招,活着走出山门,便可任意离去。虽说数百年来,从未有人如此做过,但我可以做第一个……”
当徐菀听到沈星遥为能脱离师门,竟真在洛寒衣手下走了百余招,携满身内伤,跌跌撞撞下山时,不由怒从中来,拍案而起,痛斥一声道:“太过分了!”
一旁入定的凌无非被这话音吓得一个激灵,猛地睁开双眼,扭头朝二人看去,满脸讶异之色。
“掌门就这样办事的吗?不分青红皂白。”徐菀愤愤不平,“师姐,你怎么能够接受这些不公?”
“当然不能。”沈星遥摇头,神色淡然,“所以我这不就下山来了吗?”
“可你看起来……”
“事情都过去三年了,我总不能一辈子都过不了这坎吧?”沈星遥莞尔一笑,站起身来,舒展开双臂,长舒一口气,展望庭外夜景,听着有一声没一声的虫鸣,道,“我看山下也挺好,想做什么便能做什么,不必再受任何人约束。”
徐菀听到这话,略略低头,若有所思。
凌无非却不由得蹙起了眉,内心充满疑惑。
一派掌门,处事竟如此不公,仿佛为泄私愤一般随意处置弟子,不论如何作想,都令人匪夷所思。
沈星遥瞥见他这副沉思的模样,随口问道:“凌少侠可是对此有何看法?”
“没有没有。”凌无非下意识避开她目光,连连摆手,再次闭目入定。
君子不听墙根,不妄议是非,这些道理,他还是明白的……
等到翌日一早,三人便搭了船,回到市镇上。
渝州城内,街市上人声鼎沸,小贩叫卖,行客喧哗,人声鼎沸,热闹非凡。
“我方才便想问,”凌无非搀扶着一干呕不止的沈星遥,问道,“你们师姐妹二人都在昆仑山长大,她还比你在山上多住了三年。为何方才她坐船时,却无半点不适?”
“这你应当去问她,”沈星遥,回头瞥了一眼停在一个卖酸枣的摊位前,正同小贩热切交谈的徐菀,无奈不已,“没准她底子就是比我好,又或……是我哪里生得不健全……总之,若无必要,我从此再也不会去那玉峰山里……分明便是找罪受。”
她干呕了一路,只觉得五脏六腑都已不在原来的位置上,再看看徐菀此刻的模样,疑问与失落在她心头纠缠,搅得本就晕晕乎乎的头脑愈加混乱不堪,双腿也变得疲软起来,几乎要瘫倒下去。
这时,徐菀抱着一把酸枣跑了过来,递给沈星遥,道:“刚才那小哥说,晕船不适,吃点酸的就好了。你要不要尝尝?”
“吃不下……”沈星遥挣扎着走到右侧一间空置的门店前的石阶前坐下,道,“我先歇会儿,等等再走。”
凌无非和徐菀相视一眼,先后坐在了她身旁。
“我在秦州时,听一位说书先生讲过些许传闻。”沈星遥的目光飞快从凌无非身上扫过,“这个天玄教,到底是什么来路?”
“二十多年前,江湖之中各派争斗,乱象横生。有位叫做张素知的女侠横空出世,戴着一张半人半鬼的面具,随身携带一把叫做“玉尘”的横刀,云游四海,行侠仗义。”凌无非道,“此人从不以真面目示人,因而引发诸多猜测,还有许多已成名的侠士上门挑战,说是只要张女侠落败,就得摘下面具,让人一睹真容。”
“那后来呢?有人胜过她吗?”徐菀好奇问道。
“没有。”凌无非摇头道,“据说,当今闻名天下的‘天下第一刀’,也就是鼎云堂的堂主,段元恒段老太爷,也曾上门挑战,还说如果自己输了,就把这‘天下第一刀’的名号,拱手奉送给张女侠。”
“这我倒是听过,”沈星遥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