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阁主,属下这就告诉萧燃,让他在春祭当日多多增派人手,重点严查高台附近的人员。”玉簪肃然站在楼近月身边提议道。
她正要出门,却被楼近月叫了回来。
“谁说我不想让蔡家人进城了?”楼近月悠哉游哉地往桌面的小香炉里添香。
该说不说,萧燃这个人粗中有细,那日离开楼府前发现她有焚香的习惯后,没过几日便差人送来了一批香炉,各个精致小巧地像是宫廷御物。
听着她的话,玉簪不太理解,若不想让长老院和蔡家的人得逞,此次不是应该阻止蔡家人进城吗?
“你觉得我阻止这一次,蔡元兴就能放弃和秦俊的接触了?”楼近月眸光锐利,一看便看破了玉簪心中所想。
玉簪沉吟后摇头,蔡家有三兄弟,老大蔡元懿不受重视被逐出家门,老二蔡元恩骁勇善战却没什么头脑,只有如今她们面对的老三蔡元兴称得上是有勇有谋。
蔡元兴想做的事情,没有人能阻止他完成。
玉簪沉默了,尽管阻止蔡家刺客进城对解决事情称得上是杯水车薪,可若一点行动都不采取,那岂不是自暴自弃坐在家中等着死期?
楼近月抬眼瞥了她一眼,浅浅开口道:“蔡萧两家如日中天,争夺利益的同时都绕不开长老院,蔡家妄想通过长老院之手得到朱雀阁扩大自己的势力,而萧家绝对不愿意看着蔡家逐渐超越自己一家独大,我们为何不利用萧家之手帮我们处理这堆烂摊子?”
玉簪明白了她心中所想,拨开云雾见青天般露出了欣喜的笑。
“那属下便帮蔡家实现他们的心愿!”
楼近月点头,屋外传来了青竹在风中摇曳的沙沙声,伴着这阵自然之声,她的心情放松了很多。
春祭前一日,礼官亲自登门送来了明日一早要穿的礼服。
府中侍女服侍着楼近月试穿了这套织金绣彩的礼服,惊讶地移不开眼睛。
如今姜国年年战乱,国库空虚,别说置办春祭的礼服钱了,就连新登基的小皇帝都得穿着打着补丁的龙袍。
楼近月轻抚着衣服袖口精致的绣纹,心中了然,这次春祭的礼服,必定是蔡家为了面子上过得去走自家私账置办的。
萧家权势盛大,她能猜到萧家必定仓廪充实富足无忧,可今日一看,倒显得她想象力有点匮乏了。
“这件礼服可有不合身的地方,还请殿下提出来,臣立马差人改制。”礼官恭恭敬敬地站在庭院问道。
楼近月摇了摇头,眼神看向玉簪,示意她给些赏钱。
“不需要了,这件衣裳还算合身,只是衣肩处做得有些歪斜,不过无伤大雅,穿上外袍后也看不出来。想来是工匠们辛劳,倒也不用劳民伤财送去改制了。”
见玉簪递来一锭银子,礼官笑眯眯地接了过去。
“多谢殿□□恤,这些织工绣娘为殿下做衣服,怎么算是劳民伤财?况且这是萧将军亲自吩咐的,萧府八百绣娘只为殿下一人备着,若能能用得上,也算是她们上辈子修来的福气。殿下若有需要直接告诉臣,实在无需为她们考虑。”
八百绣娘只为她一人备着?
楼近月有些糊涂,尝试询问了一句,“明日春祭的礼服难道不是人人都有?”
礼官将银子塞进袖口,拍手道:“哪能呢?明日参加春祭的王公贵族少说也有百十来人,乌泱泱的一大片,若都让萧府帮忙准备礼服,别说八百绣娘了,就算是八千也是不够的。”
府中侍女听见,各个捂着嘴巴偷笑,交头接耳地传递着各自的猜想。
楼近月狠狠地瞪了她们一眼,萧燃与蔡夫人的感情她是知道的,两人青梅竹马历经千难万险终成眷属,萧燃绝对不可能对她有意。
“本王知道了,你可以回去了,衣服本王穿着挺合身,就不用带回去改了。”
礼官应了声,带着一行人安静离去。
府中侍女们吃了主子一记眼刀,纷纷退去不敢再多说什么,偌大的庭院又只剩下玉簪同楼近月两人。
“阁主……”玉簪欲言又止。
楼近月侧过头,瞟了眼玉簪一眼,淡淡道:“怎么?你也要编排我同萧燃之间的事?”
玉簪连忙摇头,惊恐之余却又有话不吐不快。
“想说什么就说吧,今日给你一次特权。”楼近月无奈,跟随了她这么久的属下,若是因为说不了话被憋坏了,传到长老院那群老东西耳中,可是要笑死人的。
“阁主……您还记不记得去年您去萧府赏画,萧燃给您准备的暖垫?”
玉簪做了这么多年的贴身死士,在记忆同阁主有关的事情时,展现出来的记忆力好到令人感到可怕。
楼近月坐在堂中,一手抚摸着送来的礼服,一边回想着年前在萧府发生的事情,这些细枝末节的东西她也一直记忆犹新。
只是那时她还是“章若娉”,萧燃对待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