剑放置回剑盒,徵羽犹豫着走过去,轻轻喊了声:“裴大哥,早。”
“徵羽?”他勉强地朝她扬起嘴角,笑了笑。
“这个就交给我吧。”徵羽接过林也手中的剑盒,吩咐他去舱室将裴将军的早膳端来。
“你来了..多久了?”望着林也远去的背影,裴俊有些局促地问道。
“我刚上来,看兄弟们在这儿,便过来看看。裴大哥方才是在舞剑吗?”她假装全然不知。
裴俊面色缓和下来,轻言道:“也没多久,就是好久没摸凤和了,有点手痒。”
徵羽道:“我记得靖澄说过,慈悲之泪可缓慢释放能量医治你的手伤,但对于‘幽蓝烛火’这类非凡毒物,需要它日积月累的能量,养伤的时间也自然是越久越好,所以裴大哥你这段时间还是..”
“我明白。徵羽,你放心,这件事我量力而行,绝不勉强。”裴俊道。
“嗯,那我就放心啦。裴大哥,我先把你的剑盒送下去放好。”听他一说,徵羽这才松了口气,于是捧着剑盒迈着轻快的步子离开了甲板。
不过,裴俊嘴上这样答应徵羽,他口中的“量力而行”同别人口中的“不遗余力”相比,又能少几分呢?
他望着她轻盈的背影,一时间疼痛也减轻不少,不过,他盯着她手中的剑盒,终究是有几分落寞的。
没人注意到,左舷旁不起眼的位置还站着一个人。许康从裴俊命人取剑时就站在了那里,他静静地看着裴将军吃力地从剑盒中双手取剑,看着他不遗余力地想要如从前那般舞剑,看着他因疼痛难忍而差点握不住剑,却在诸多部下面前无论如何也维持住了站着的姿势。
许康当初在裴将军府中见他舞的也是这凤和剑,如今剑仍是这一柄,未变分毫,可舞剑的人若想恢复往日的风采,恐怕要费上一番长久的功夫了。
他想到此处,双唇紧闭,舌下的温润美酒也难以下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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话说,徵羽收好凤和剑便来到储粮的舱室内盘点食物和药材,数到消痛祛疤的药时她停下来,想道:这药余量还有不少,不知上次给靖澄的够不够他用?哼!我待他这样费心,他却不将自己的真实来历第一个告诉我,我现在不想见他,这药还是让许康给他拿去吧!
她拿起药瓶又放下,又将手指搭在药盖子上,自言自语道:“如果让许康送去,还不知他又会告诉许康什么我不知道的事情呢!若不是被我撞见他们说悄悄话,我这会儿一定还和裴大哥一样蒙在鼓里。”她可想不到,许康早就第一时间将靖澄的身份告诉裴俊了。
“唉罢了罢了,还是我自己去吧!”她撇撇嘴,抓起药瓶朝冬夏号去了。
徵羽从景明号的船尾放下一条奇长的梯子朝冬夏号抛去,那距离刚好够木梯的尾端搭在冬夏号上。她顺着梯子跳上冬夏号的甲板,正要往船舱走,身后传来一个悦然的声音:“徵羽,你终于来看我了。”
她回过头去,靖澄指了指她手中的药瓶,冲她笑道:“天这么热,又要麻烦你给我送药了。”
徵羽不自然地将药瓶攥紧于掌中,面无表情道:“我们船上东西太多,顺便接济你一下。”
“随我来。”靖澄一脸欣然的走到她身前,先一步沿着通往船舱的梯子朝下走去。
二人坐在舱室内,靖澄褪下外袍和几寸里衣,原先裹在胸口和肩膀的长长的白布已经更替成了覆在前胸的一小块纱巾,露出一大截素白的皮肤来。虽然徵羽对这种场面司空见惯,但她看了眼靖澄的脸,还是选择扭过头去。
“这药很好,伤口结疤很快,现在都快好了。”靖澄自顾自地揭开纱巾,边观察胸口的伤疤边说道。一抬头,见她手里攥着药,可脸却别过去不看自己,便笑问道:“这药还能给我吗?”
徵羽回过头,将药塞拔掉递给他。
“好,今天我自己来。”靖澄笑着接过药瓶,自己给自己涂起来。上完药后,他抬眼看了看徵羽,这个天气,舱室不比外头凉快多少,只见她双颊绯绯,前额已布满细密的汗珠,却一动不动地坐着。靖澄随即披上外袍起身道:“走,带你去甲板上看看风景。”徵羽一言不发地跟了上去。
冬夏号一直随在景明号后,靖澄带徵羽来到冬夏号船尾的掌舵台边,见她仍闷闷不乐,便想了想道:“我送你一个解闷的礼物,你闭上眼睛。”
“什么礼物要把眼睛先闭上?”徵羽疑惑道。
“你先闭上,我才能送呀。”靖澄神秘道。
“好吧。”徵羽闭上双眼。
“准备好了吗?”靖澄问。
徵羽点点头。
“礼物要来了哦。”他轻声说。
她闭紧双眼,轻柔湿润的海风抚在她的脸上,身侧开始传来吹奏声,悠扬婉转,舒展绵长,如同句句呢喃的话语温柔地钻进她的耳朵——是清风歌!靖澄竟也会清风歌?!
她刚要开口问,忽觉这乐声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