头说:“我知道许大掌柜一掷千金不过眨眼的事,这对你来说未免太容易了。许大掌柜贵人事忙,常常十天半月不见人影,不如哪天亲自陪我去首饰铺做一只发钗。当然,这只我也要了。”
“自然是没有问题,择日不如撞日,在下今日就悉听尊便,任你差遣。”许康道。
二人来到流水巷东边一家远近闻名的首饰铺,这家铺子不但成品首饰十分受欢迎,也可让客人照自己的喜好挑选珠玉、亲自动手做首饰。郑保儿选做一只发钗,又建议许康也做一只首饰,许康犹豫不决不知做什么好,郑保儿说:“许公子的头发生得如此好看,不如打一只发簪吧。”于是他们为对方选了发钗和发簪上的珠玉宝石,花了几个时辰打做首饰。待双双做好,流水巷已是暮色晚晚,华灯初上,许康与郑保儿带着做好的首饰来到行云街的食肆享用美酒佳肴,直到打烊才缓缓归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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半个月后,徵羽回皇城交差,出了军营便直奔公主府探望长宁。她刚走进公主的卧房,一股馥郁的薰衣草香扑鼻而来,只见桌案上、床榻边、窗台前都摆放着薰衣草。徵羽疑惑地问侍女道:“这么多薰衣草,是何时布置的?”
侍女回答道:“徵副都统,这些花都是澄隐士带来的。”
“原来是他呀。”徵羽一边点头,一边走近长宁。她依然平静地躺着,不过脸色又好转不少,已没有半月前那么蜡黄,尽管唇仍是白的,但素净的肌肤上已泛起血色,一头乌发如行云瀑布般披散在玉枕上,恢复了几分往日的美人模样。徵羽靠近她,顿觉她的气息均匀有力,甚至呼吸中隐约带着薰衣草的香味。徵羽握起她的手,感受着她脉搏的律动,渐渐地,自己心里的重石又往下放了一点。
“看来我不在的这些日子,公主的身体又恢复了不少,这下我就放心了。”她笑着对侍女说。
“是啊徵副都统,多亏了澄隐士,这些日子不管刮风下雨、烈日骄阳的,澄隐士每日午后都来,一来便是两个时辰,一动不动地为公主施咒,十分尽心呢。”侍女称赞道。
“是嘛,有澄隐士在,我就更放心了,公主一定很快就能醒来。”徵羽欣喜道。她十分感激靖澄能如此尽心竭力地救治自己的朋友,也隐隐感觉有些不好意思,不过不是欠了人情的那种不好意思,是一种微妙奇怪的感觉。
往后的日子,徵羽也每日来公主府,但她公务繁忙,常常无法在固定的时间到达,故不与靖澄同往。她时常带来些长宁公主喜欢的东西放在她桌边,碰上靖澄时,她会等他施咒后给他递上一杯花茶,然后对他讲讲自己与公主小时候的故事。大多数时候,靖澄只是静静地坐在徵羽身边,一边微笑着品茶,一边听她讲话,偶尔也会问一两句关于长宁的喜好。
处暑这日,徵羽来看望长宁,凑巧又碰上靖澄。二人离开公主府后,徵羽送靖澄回许康的宅子,刚跨进大门,就瞧见许康端着一盆薄荷草大摇大摆地往外走。
“许大哥这是要出门?”靖澄笑着对许康打了个照面问道。
许康对靖澄笑道:“巧了靖澄弟弟,我正要出门找你旁边这位呢。”说完,他指了指徵羽。
“噢噢,那你们先聊,”靖澄转向徵羽,温声道:“小羽,我有些累,就先回房休息了。”
“好,你注意身体啊澄。”徵羽道。
“小羽。。澄。。?”许康一听,眼神不可思议地在二人间来回挪动。
靖澄一见,连忙笑道:“咦,许大哥,你头上这只发簪不错,是新买的吗?”
许康摸了摸头上的发簪,是那天郑保儿和自己一起打造的。靖澄见他支支吾吾,于是笑了笑,朝大宅里走去。
徵羽踮起脚尖,抬头瞅着他的发簪问道:“这支发簪好看得不一般呐,郑掌事送你的?”
许康刚想白她一眼,却又眼珠一转,道:“别打岔,你刚才喊他‘澄’?我没听错吧?你跟靖澄的关系何时这么亲密了?”
徵羽细声道:“他的来历特殊,这不是为了不在外人面前透露他的姓氏吗?”
“切,这都是你的借口吧。”许康笑道。
“找我何事?”徵羽不耐烦道。
许康手捧那盆薄荷叶带着她往外走,薄荷独特的清香一路沁人心脾,他说道:“先别扯开话题,我问题还没问完呢。徵羽啊,自从靖澄来了大庆,我常见他独自出门,又独自回来。作为朋友,我可是带他去街市逛过几回了啊,倒是你,有没有跟他出去走走啊?”
“唔,我最近公务太忙,一直没有机会带他玩。。不过我那天回军营,顺路把他带到了行云流水,他说他自己会——”她还没说完,许康就捂起额头打断她道:“停!徵羽大人!不是我说你,你怎么这么..‘顺路把他带到’这叫什么话?你都喊他‘澄’了,他都喊你‘小羽’了,小羽你怎么就不知道挤点时间出来,陪他逛一逛玩一玩呢?”
徵羽摸不着头脑:“可他又不是女孩子,不是只有女孩子才要人陪着逛街的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