谭星与卫初尧按着记忆中的路线一路向内,护平县衙一些胥吏正在边打哈欠边写公文,见到一群浑身湿透的人闯进来顿时半张着嘴巴,愣在原地。
“卫御史!谭姑娘!你们怎么来去匆匆的,弄得这般狼狈,来人去拿干净的毛巾给擦擦。”
柳之庭原本正好借着夏云欢三人的秘密要求和下大雨的借口,躲在自己的书房内偷懒,没曾想谭星与卫初尧去而复返,便立刻赶来迎接。
“多谢柳知县好意。”谭星接过下人递来的干燥毛巾,擦了擦多余的雨水。
她自赶到刑部求援就没再淋雨,只是身上衣服一直来不及换,还带着在地上滚过的泥泞。
“柳知县,我们这般匆忙地赶来是有要事相商,还请寻一处僻静之处相谈。”卫初尧倒是换了套长袍,只是他左肩受伤行动不便。
柳之庭听到卫初尧这话,顿时明白是关于之前谈过的那三个连环女子谋杀案凶手的人选,他下意识地在厅内环视了一圈,盯了一遍众人,才做出请的手势带路。
“柳知县,我们这次匆忙赶回是因为在离开护平县衙后我等去了刑部尚书裴大人的府上。”卫初尧关上房门转身面对柳之庭说道。
刑部侍卫站在门外戒备,此处应是无人偷听。
卫初尧坐在茶桌一角:“而后在离开裴府不久后就大街遇袭,来者不明,目的是杀了我与夏大人等一众调查京城连环女子谋杀案的人员。在险之又险逃过一劫后,我们就收到诏狱石敢被杀案的共犯曹鸣竖、曹余出事的消息。”
柳之庭面色一变,双手冒出冷汗道:“卫御史这话是在怀疑此事是我柳某人所做?”
卫初尧摇头,谭星安抚道:“柳知县误会了,我们非是此意。非但如此,我与卫大人是因为都相信您,才会单独告知您这件事情。”
柳之庭紧张的面部肌肉当即松了下来,坐姿放松道:“那二位的来意是为了确认让我暗中看守的三个疑犯是否安全?”
谭星点头:“正是此意,如今看来没事就是最好的消息。只是还请柳知县不要大意,之后这段时间里重点防范三人的同时也需要防止他人的杀人灭口。”
柳之庭把胸脯拍得梆梆响,自信道:“谭姑娘就放心吧,这件事这么重要我肯定不会大意的。”
你答应的这么快,我会很不安的啊!
谭星将自己心中的吐槽咽下,话题一转问道:“柳知县,请问鹿炳他们回来护平县了吗?”
柳之庭摇了摇头道:“洛都今日下了这么大的雨许是被困在村那里了。”
谭星陷入沉思,原本以为有鹿炳和王生在的话便能看管护平县三个凶手疑犯。她抬头道:“一会可否请柳知县指出三人所在,跟着我与卫大人前来的刑部侍卫会专门留下一部分协助看管。”
卫初尧听到这个提议,思索了片刻也点头赞成:“至于理由不如就虚造一个有人想要报复护平县衙的案件,用调查这个案件的理由留下来。”
“好。”谭星应道。
“那么还请二位跟我来。”柳之庭看了看谭星,又看了看卫初尧起身道。
三人带一部分刑部侍卫来到一处偏厅,厅内人群分成三三两两一组各自打牌好不热闹,周围摆着洛都衙役统一的外袍与长杖等物。
“嘿,我赢了!给钱给钱!”有人站在椅子上头,高声向周围人讨钱。
就在众人哀声怨气地掏出铜板时,门边的一声咳嗽传来。
众人回望发现来人是谁后,随即站稳,用身子遮住纸牌笑道:“柳,柳知县您来了。”
柳之庭面上有些发热,他自觉这个场景让他在谭星与卫初尧面前有些丢份,但这也算不上衙役的错处。
县衙提早关门,却不让他们离开,因此无所事事的衙役与捕快们围坐一群休息打牌也是柳之庭默认的。
“李时!”柳知县假咳几下喊道。
只见众人堆中冒出一个方脸浓眉,身材魁梧的汉子,正是在青路村跟着谭星一起破石敢模仿案的捕头李时。
“柳大人?”李时不解站出。
卫初尧是第一次见李时此人,他背手在身后做出手势,示意刑部侍卫记住此人。
“那个,刑部的谭姑娘与都察院的卫御史有话要与你说。”柳之庭示意道。
李时独身上前,笑着与谭星打招呼道:“谭姑娘多日不见了。”
谭星道:“李大哥好,青路村时多谢相助。这些是刑部的侍卫,最近刑部收到有人要报复护平县官员胥吏的威胁信,因此刑部打算暂时留下一部分侍卫观察保护护平县衙内的众人。”
李时有些疑惑:“若是有人威胁要报复护平县的官员胥吏,不是应该直接寄信到县衙内部吗,怎么会到刑部?”
柳之庭顿时打断道:“哎呀,李捕头,刑部的谭姑娘说有那就是有。至于案犯要寄到哪里是他的问题。我们积极配合刑部就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