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己怀里的这个和站着的那个。
“我拿了几件我的衣服,你应该能穿,放在浴室了。”灰谷蘭说着,下垂的双眼像是没睡醒一样看着我。
我连忙拍了拍灰谷竜胆的背。灰谷竜胆松开我,用力擦了擦自己的脸,撇开脸不让我看。
我站起身,却因为双腿发麻而站不大稳。灰谷蘭眼疾手快地扶了我一把,眼睛却盯着侧身避开别人的弟弟。对于这两兄弟的内部矛盾我深知无能为力,只好帮忙带上门,希望他们这次可以和平解决问题。
我溜进脱衣所,锁上了门,褪去身上又是灰又是血的脏衣服,走进已经放好热水的浴室。初步判断灰谷蘭不应该会将自己泡过的洗澡水留在这,并且水质似乎没有问题,便在简单的冲洗后泡进了浴池。
这次的事件是冲着我背后的黑石组来的,毫无疑问我的行踪已经完全被人追踪,甚至可能不止一方。那么这样的情况下,我到底是以什么样的身份在这盘迷雾重重的棋局中?诱饵还是士兵,王还是臣子?
母亲蹊跷的死亡、与所谓生父相隔的生活、太过巧合的身为六本木之王的邻居。我究竟是「棋子」还是「公主」?这样的问题只有那个人有答案。
看来有必要做些什么了。
如此想着,我让自己滑入浴池,只露出一双眼睛。
完全恶趣味。
我看着镜子里穿着一身过大的男士衬衣的自己陷入沉思。
是,这看上去完全一点没露,这衬衫一直垂到我膝盖下,只不过是最后一颗扣子的位置有些太高了,稍微动作大一点,都会变得不妙。
那个年代还没流行起“男友衬衫”这样的文化,但是灰谷蘭凭借他精准的时尚嗅觉一下子找到了十几年后的流行方向,并且精确无误地深陷其中。
我只能在心里臭骂灰谷蘭是个变态。
“赫,洗完了吗?”好巧不巧,灰谷蘭的身影出现在了毛玻璃门外,“竜胆也还没洗澡哦。”
我凑到门边,透过门缝开口:“你……有没有正常点的衣服。”
“诶,这件衬衫可是价值五万的名牌呢,超级无敌正常吧。”灰谷蘭避开了我的问题。
“还是说,”灰谷蘭的声音里带上了一丝笑意,“穿着我的衣服让你想到了一些不好的东西?”
我惊恐的看着门把手硬生生地转动着打开,听上去似乎根本没锁。
“坏掉了呢。”灰谷蘭一手撑在门框上,一手搭在门把手上,笑眯眯地居高临下地看着我。
坏掉的不是门锁而是灰谷蘭的脑子。绝对正确的。
输了身高但不能输气势。我咽了咽口水,盯着高我一头的灰谷蘭,企图用眼神逼迫他让开。一时疏忽没有拿着电击棒是我的失误,我反思。
过了良久,灰谷蘭才轻轻笑了笑,拉住我的手,把我拉到客厅那去。
客厅茶几上放着医药箱,灰谷蘭让我在沙发上坐好,绕到沙发后,捣鼓一会后,我的头发就被他牵起一缕,而吹风机的声音也响了起来。
灰谷蘭正在帮我吹头发。
我的三观几乎爆炸。
这可是那个一睡能睡一天的灰谷蘭,是那个因为懒得打理头发就每月都去贵的要死但服务一流的美容店的灰谷蘭,是那个哪怕被人打趴了也要别人扶起来而不想自己努力的灰谷蘭。
我的脑子里只有四个字。
真的假的。
吹风机的声音停了下来,我还没从震惊中缓过劲来。
“真是的,明明你这家伙完全不去美容店,为什么发质这么好。真让人不爽。”灰谷蘭站在我身后用手指把我的头发理顺。
“因为我不搞染发那一套。”我说。
看来今天灰谷兄弟两人都受到了很大的冲击……变化好可怕。
灰谷蘭切了一声。“把医药箱拿过来,把脸对着我。”久违的命令语气和令人火大的态度,没错了,灰谷蘭还是灰谷蘭。
我一面翻白眼一面暗喜这家伙总算正常起来了,把医药箱拿来,转向了灰谷蘭。
灰谷蘭伸手出来把衬衣的领口理了理。“要不是知道你这家伙是个木头,我都要以为你在邀请我了。”灰谷蘭接过医药箱,放在沙发扶手上。
“你那是什么表情?”灰谷蘭拿了个棉签沾了酒精,对上了我充满嫌恶之情的眼睛。
“看到变态的表情。”我说着,想拿过那个棉签。
灰谷蘭没给我抢夺的机会,直接把棉签按到我脸上的伤口上去。虽然伤口不怎么大,但我还是被疼的想翻白眼。
“如果我是变态的话,看着你这幅样子,我早就开始兴奋了。”灰谷蘭稍微泄了些力。
我于是闭上了嘴,免得他生气起来把我脸划成刀削面。
灰谷蘭后面的动作就轻了许多,直到把创口贴贴到我脸上为止,都没再出现让我疼到想翻脸的情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