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的直觉告诉我,迄今为止一切疑团的谜底此刻就在我怀中的铁盒里。
我忍住在这里打开铁盒的想法,把盒子揣进背包里,准备离开。
我伸手去拉纸门,却发现纸门纹丝不动。纸门的温度不对劲,有些太高了。我皱着眉往后退,看着从门缝里透进来的黑烟,忽然想明白了一直以来我所感受到的不对劲是怎么回事。
仅仅只有那一瓶酒精的话,空气中的酒精味也未免太高了。这里早就是一个瓮中捉鳖围山烧林的圈套,而此刻的我则是被火困在这里,可以说是必死无疑。
唯一的窗户被木板钉上了,有水源的地方此刻正在屋外熊熊燃烧,要离开只能从撬开木板这招走了。真是危险的事情,如果开了窗子,氧气被燃烧的差不多的屋外的火就会直接冲向氧气充足的窗子,导致小型爆炸,我也是非死即伤。
不过横竖都是一死,有生还可能性的选择看上去更让人喜欢一些呢。
我如此想着,拿出背包里以备不时之需的斧子。“幸好把你一直带在身边啊。”我看着这个斧子喃喃道。
斧子毫不犹疑地砍在了木板上。
屋外叫嚣的火焰在豁口出现的那一瞬间冲入房间,我眼一闭心一横,抱着背包,借着背后的冲击,往窗外撞去。
我能清楚地感受到身体撞开木板时划开的口子,也能清楚地感受到火焰追在我背后的灼烧感。估计背后的皮肤烧伤了,身上可能也要缝针。真糟糕,又受伤了。
下落的时间似乎被拉长了。
我睁开眼,眼前的一切似乎都被放慢。
来自我自己身上的血液停留在空中,我不怎么好的视力此刻忽然清晰无比,几乎能看清我周围的一切细节。
这是一种奇妙的感受。
我成为了这个宇宙的时间囚牢的背叛者。我的时间和我周围的一切的时间错开来,我仍旧在正常的时间流动中,但是我体外的血液,我身后的火焰,甚至我存在的空气,他们的行动都变慢了。
我甚至来得及调整好我的落地姿势。
但这样奇妙的体验也仅仅只在我的时间概念里停留了不到五秒,但是及时调整了姿势也使我避免了摔死的危险,不过右腿好像有骨折的嫌疑。
我落到了公寓门口的车棚上,还算幸运地减少了冲击。背包里的东西被我护着安然无恙,我也放心地舒了口气。
天边将明,虽然算不上完全劫后余生,但我还是放松了下来,将就着在车棚上躺下。紧绷的神经放松下来后,接踵而至的就是蛮不讲理的阵痛。感觉没人会来救我,被这样的情绪包围之后我反而不再紧张。
本来我就只想普普通通地活着。如果就这样被追杀的人杀掉,也算得上是善终。毕竟我的手上可还没染上任何一条罪孽,现在死了也算清清白白。
我干脆挣扎着拿出那个铁盒,用有些颤抖的手打开来。里面是一个录音笔和一个文件袋。
文件袋里装着的纸页是匆匆忙忙拍下的影印版,看上去原版似乎是本古籍。是用日文写的。现在我的身体状况不支持我去看枯涩的古籍,于是我把纸页又放回去,拿出录音笔按下播放键。
录音开头里是风声和海浪声。过了一会,才出现我熟悉的声音。
“如果你能听到这段录音,那就证明我的调查没有找错方向,而我应该也已经死亡。”
什么啊,根本没有挑明在和谁说话。
“我很抱歉一直以来都没有尝试着去把真相告诉你,以至于你现在可能身陷困境。但是原谅我的一点私心,原谅我想要以伤害你来报复你父亲的那一点私心,我实在不想告诉你。”
这种私心在现在来听还真是叫人五味杂陈。
“我和你说过,我是被黑石组捡到并抚养长大的孩子,但我其实说谎了。”
知道啦知道啦,知道你是骗子了。不管是一直瞒着我去调查,还是没有继续陪在我身边。
“我和你的父亲是同父异母的兄弟。因为我的母亲是个外国舞女,就被逐出了日本。母亲没有能力抚养我,于是我就被扔在了西班牙的贫民窟,过着和老鼠和小孩和大人一起抢食物的生活。直到五岁那年,我被人贩子卖去了日本,被你的父亲相中,留在他身边当贴身亲信。
“这或许是一种血缘上的吸引吧,我想。我最初相当感激黑石要把我从那样的恶梦里解救出来,直到后来母亲后来嫁给的男人来日本找到我,把母亲的遗物给我,我才知道了原来我和我尊敬无比的要少主,其实是同父异母的兄弟。”
真是狗血的故事。
“我知道这件事后并没有多难过或多愤怒,只是觉得原来如此啊,又是继续过着不断重复的生活,甚至更加卖力地保护黑石要——我在这世上仅剩的亲人。但我知道黑石要不会这么想,他是个疑神疑鬼的人,就连自己的亲生女儿也不会冒险亲自见的掌权者。所以我努力瞒着这个秘密。
“我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