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时候,我无法描述出我激动的心情,却迟疑着不敢跟你提起这个话题。我正在国外出差,我一边不想耽误工作,一边不想你担心,况且这个事情我也没有百分之百确定,搞一场乌龙那不是笑死人啦。
但其实最主要的是,我怕小朋友的出现不在你的规划中,这会给你带来更多的困扰。我觉得跟你在一起之后,你或多或少分了一些时间给我。我感觉我和你的音乐世界像两个争宠的对象,你分给我多一点的时间,它就会少一点。可能真的是太爱你了吧,太明白你的理想,我不想你因为我耽误你内心喜欢和在意的追求…很多时候,当我一个人回到空荡的家里,我也会涌起淡淡的失落,但我告诉自己,爱你就要接受你不是我一个人的现实。
思绪拉回到两个月前,出差途中的一个晚上,我洗完躺在床上发呆,正当我为此纠结的时候,没想到你的电话打过来。你开始兴致勃勃地说起你用AI创造出来的我们小朋友的样子:“老婆,你看她像不像你?”我愣住了,不知道怎么接你的话。一时间,我差点有点冲动,或者干脆直接告诉你好了。
我快脱口而出:“要不等10个月之后,你来亲自比对一下?”啊,不行,忍住。我告诉自己。我有点害羞,也有点忐忑。不敢继续这个话题,找了个整脚的理由说困了,你应该没有捕捉到我的小心思吧,一如既往的开始哼着晚安歌,伴我入眠。
(27)命运太疯癫每一眨眼都很玄
有时觉得计划赶不上变化,事与愿违常常发生。即使是在我模糊不清的意识中,我也隐隐感觉出发生了什么事情。前几天的片段,凌乱地一幕一幕在我脑海中浮现…
先是庆功宴上频频举杯谈笑的大家,试图拉你的手向你解释的我,愤怒又沉默不语的你…然后是我不小心摔倒地上玻璃片划破我的脖颈和后背,缓缓向下流淌的热流漫过我的双腿把地板弄出一片痕迹,你惊慌的脸与浓浓的夜色混在一起…最后是手术室的刺眼光亮,冰冷的医疗工具触碰的声响,和满是消毒水味道的整个空间…
我的理智慢慢把这些画面串在一起,加上身体知觉传来的空荡,我醒了,但我不敢真的醒来。身体的疼痛并不很明显,医生已经处理完我的伤口,只是有一些微微的痛感。
相比之下,比较难过的还是无法接受现实的内心。我好难过,这是我们的小朋友,我甚至还没有来得及告诉你…想到这里,我失去所有力气,感觉呼吸都很困难。
你几乎24小时陪在我床边,轻轻地握住我的手,只要我有任何动静你第一时间就能知道。但只要我一睁开眼睛,看着你的脸,看着这张过于让我深爱和心动的脸,我整个人都止不住颤抖,开始哽咽。面对这样突然而意外的状况,我心里好乱,不知道怎么面对你。
我只能把自己重新捂回被子里,然后偷偷地哭。我在想你也会难过的是不是?或许比我更难过,更自责,更无助…房间里常常只有你和我两个人,我只听到你的呼吸声,和时不时带着哭腔和气声在我耳边温柔地说话,即使我并没有给到你什么回应。但更多的时候,你还是紧紧握住我的手不放,给我传来一阵一阵你的力量和温暖。
一开始,我几乎吃不下东西,医生只能给我打营养针。我怕疼,看见针管刺入手臂,下意识地皱起眉头…你帮我放好靠枕,在背后用双手环住我的身体,轻声说:“乖,别怕,我一直在…”我实在不知道怎么面对你,只想把你推开…但我也突然意识到,你其实打过很多营养针或输液,长年累月的空中飞人和不规律的作息,你很容易感冒生病。想到这里,我心下一软,顺着你的方向,我往后轻轻地靠在你的身上,你的气息混着房间里的消毒水味将我紧紧环绕。
从小到大我很少生病,医院特殊的味道让我觉得很陌生也很恐慌。此时你的肩膀,好像是我唯一熟悉的东西,我眷恋地呼吸着你身上的清冽气味,希望填满我整个鼻腔。但我脑子还是一片空白,我没有办法想象在我肚子里几个月的小生命,就这样无声息地离开我…我还没有来得及跟你说,我们还没有好好聊起这个事情,我也没有能照顾好她…我只剩下失落和感伤…
医生帮我打完针后离开,房间里只剩下我们两个人。
“对不起…”
“对不起…”
我们几乎同时开口…我能发觉出你声音的颤抖,可能因为我同时也在止不住地发抖。此刻,只有一个念头在我脑中挥之不去。我失去她了,我已经幻想无数遍她长大后就是你给我看的照片的样子,她还没有出生来这个世界好好看看…我好害怕…你会不会怪我…我开始掉眼泪…
看见我哭,你也有点慌张。你抬起手想要帮我擦掉一些眼泪,我不敢看你,别捏又僵硬地侧过身体。好像你的手就停留在半空中,与我隔着似近非远的距离,尴尬的悬着过了好一会才放下。
“老婆…”你继续叫我,但我还沉浸在悲伤里,没有回你。你继续看着我,迟疑着开口,但却变了称谓:“老婆…一岚…对不起,我不是故意的,你不要难过了好吗?等你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