六家门这地方,陈晨是不想来第二回了,一踏进这片土地就想起来当初那些给他托梦求救的动物,特别是那只未曾施救,而来报复的老山羊。
路上,陈晨正好借着机会把当初这些件离奇遭遇讲给老刘听。
听到山羊托梦,到后来被钟殷红在梦里烤着吃了,逗的他也忍不住轻笑两声。
当初因为帮忙,害的这位柯姥爷昏迷不醒,半生半死,在场的所有人无不悲痛万分,万万想不到,道癫与他竟然在这其中做了一件偷天换日的大事!
怪不得自那次上山之后,一向独断的道癫好似十分依顺玉虚子的种种做法,原来他早有安排,这是不是也变相证明了,玉虚子是敌非友呢?
不管怎样,如今道癫不在,老刘这趟如果可以唤醒柯姥爷,简直是幸事一件!
只是这些秘密,老刘又是如何知晓?
首先,徐半仙儿断卦出山,在他身体抱恙之后,道癫下山了,如今他不在此,老刘迎难而上,这三位高人似乎在冥冥之中传承下来一脉责任,就在思索间,陈晨想起了前段时间遇到的那个邓剪纸,忽然知道是怎么回事了,他当时大限已到,最后就是道癫叫他去找老刘的!
老刘出现在自己身边,说明邓剪纸应该见过他了,也应当成功传达了道癫的隐秘嘱托吧。
这就是高人之间的信任与默契吗?
有道是侠之大者,为国为民,能力高者,偷偷摸摸啊!
大巴车上,老刘依着窗框打盹,陈晨思绪乱飘间接到了小平头的电话。
内容无他,还是邀陈晨回山的事儿。当初情形紧迫,陈晨在最后关头,向小平头坦白自己存有顾家钥匙的真相,料想这番话早已传到了玉虚子的耳朵里,以至于现在小妍和花婶肯定是出不来了。
不过,无论这个玉虚子是不是道貌盎然的伪君子,她们身边有小平头在,陈晨到底还是放心的。
应付几句挂了电话,老刘醒了,一路晃荡的大巴车也终于到了终点。
沿着熟悉的菜地小路,找回了柯姥爷家,还没走到大门口,老远就听见那熟悉的小孩指着陈晨朝院子里高声呼喊:
“哎呀,那个哥哥又回来啦!”
柯姥爷的儿子儿媳正在清雪,听到动静全都出门来看,见陈晨领着一个陌生老头,赶忙上前招呼。
老爷子在昏睡前就曾嘱咐过,无论自己什么下场都叫儿子不要怨恨别人,这叫广智的汉子也着实拎的清,丝毫没有因为他们连累了自己的老爹而失了教养。
等陈晨向他介绍完老刘和此行的目的后,两口子顿时热泪盈眶,连连把人迎进屋里。
多日不见,昏死的柯姥爷消瘦不少。两边面颊都已经凹陷进去了。但看他穿着干净,面容安详的样子就知道儿子儿媳十分孝顺,这段时间里被照顾的很好。
老刘凑过床边,用手摸了摸额头,他们一家人紧靠在一起,紧张的连口大气都不敢喘。
半晌,儿媳小声问:“先生,我爹还能治好吗?”
老刘只是严肃的“嗯”了一声,又换到另一边,去扒了扒柯姥爷的眼睛。
正常情况下,昏死的人如果被扒开眼皮,眼珠一定是浑浊无神的,但柯姥爷不是这样,他的两个眼仁黑的发亮。
小孩被吓了一跳,转身抱起了父亲大腿,广智搂着孩子小心的说:
“那您看,我爹得怎么治呢?”
老刘没有急着回答,又把手按在柯姥爷身上摸来摸去,陈晨猜想,他八成是在找钟殷红呢!
又过了两三分钟,老刘不摸了,抓着他那根破棍子站了起来,对儿子儿媳解释:
“你们放心,他目前情况还不错,也完全能够醒过来,就是需要时间,着急不得。”
是啊,着急不了,毕竟精魂还装在终南山玉虚子的坛子里呢,坛子不取回来,柯姥爷还得继续睡下去。
广智听了很高兴,抹着眼泪谢个没完。
聊完大致情况,他们又把上次陈晨睡过的隔壁房间打扫出来,简单吃过晚饭后,一家人就没再打扰了。
老刘靠墙边休息,陈晨在一边躺着发呆,俩人都没有合眼,等到夜深人静了,老刘突然凑了过来,用棍子敲了陈晨一下,悄悄的说:
“等一会儿村里的狗没动静了,你得再跟我去隔壁一趟!”
“这就去见钟殷红吗?”
老刘摇头,“还没找到她呢,不知道藏在了哪处经穴大脉里,一会儿我得扎一扎找一找,白天他们一家人都瞅着,我不好下手。”
陈晨自然愿意配合,二人又歇一会儿,听外边声音渐熄,才起身过去隔壁。
说来奇怪,白天不觉什么,这一到夜半,那房间里阴气强盛,冷的叫人直打寒颤。
再看床上的柯姥爷,就更吓人了,他四肢僵直,完全没了之前的安详面容,整张脸又褶又白,还哪有一点活人样子?
老刘不让开灯,陈晨只是举着手机草草瞥了一眼,于是皱皱眉头,小心的看向老刘。
老刘倒没觉得任何诧异,他也不害怕,凑人边上,又伸手摸了起来,还嘱咐陈晨说:
“你也别闲着,跟我一起找,顺着经络摸摸他后背督脉,看看有没有隆